西域暗卫那一剑就是冲着她去的,摆明了是知道她的身份。
可如果是百花蛊……那就表明了幕后那位是知道的。
知道她的身份,却还给她下百花蛊,回来的路上抢走巫师,也不曾和她商议。
还有在王府里,容祁说巫师是他的“贵客”,那就表明了晏青扶是又被巫师治好的。巫师恨晏青扶入骨,断不会轻易救她,那就是幕后人,幕后人的指使。
哗啦——桌上的宣纸被惠安公主扫了一地,她怔怔地,顺着桌案倒在地上。
婢女惊慌失措地去扶她,只听见她说。
“西域竟然,当真要和本公主决裂了。”
——
巫师再一次被抓回王府的时候,仍有些弄不清楚面前的局势。
午后,容祁忽然派人将他从暗牢里带了出来,进了一处偏僻但很干净的院子,妥当地派人伺候他。
他还以为自己的伎俩骗过了容祁,晏青扶如今醒来,容祁要守着约定将他送走了,便放下心来在小院待了一下午。
晚间,忽然从外面闯进来一批暗卫,自称是公主府的人,带着他就往外逃。
他跟着人逃了出去,还没走出长街,就遇见了对面一身西域着装的暗卫,喊他巫师。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主子来救他了,看着西域的暗卫和公主府的暗卫交手,将公主府的人都杀了之后,顿时心情大好。
“主子在……”
一句话没问完,眼前一黑,他被人劈了后脖颈,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竟然又到了熟悉的暗牢。
巫师还以为自己仍在梦里,指着面前的西域暗卫喊。
“废物东西,你敢困着我?”
巫师在西域说一不二,地位极高,可这么喊着,面前一排西域暗卫却没一个动的。
巫师刚要再命令,目光扫向阴暗但有些熟悉的地方,电光火石间,发觉了自己面前这是什么地方。
可西域的暗卫怎么会把他带到王府困起来?
巫师觉得这想法有些荒谬,又喊了一句离他最近的那个“西域”暗卫。
“快给我松……不对,你不是西域人?”
巫师锐利的眼一扫,就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他自小就生长在西域,饶是面前的人蒙了全身只露出一双眼,他也能肯定面前的人不是西域人。
不是西域人,却装作西域人的样子救他,最后又把他带回了王府……
巫师忽然冷笑一声,朝外喊道。
“容祁,你可是给本巫师布置了好大一场戏啊。”
果不其然,巫师这句话落,容祁从外面走进来,这一群“西域”人恭敬行礼。
“王爷。”
方才在他面前仿佛死了的人此时声音喊甚是嘹亮,再加上此时知道自己又着了容祁的算计,听着这声音,巫师顿时脸都绿了。
“你不是说等晏青扶醒过来,就派人送我离开吗?难道堂堂的八王爷不守信用?”
“难道不是巫师先骗了本王吗?”
容祁走近,淡声反问。
“你如今抓我回来,又想做什么?”
巫师没理会他的话,冷哼一声问道。
“这一场戏演完了,巫师自然是该在哪就回哪去,不会真以为你能安安全全地走出上京城吧。”
一场戏?
巫师呆滞了片刻,很快明白今日的异样和他话中的意思。
“你果然早就知道……”
他冷笑一声,而后又说。
“我就知道惠安这个蠢货,将所有的事办的明目张胆,还以为自己演的天衣无缝。”
谁料想从巫术局开始,她的小手段就被八王府收之眼底了。
但西域和京城的合作也不是非她不可,巫师自然不会在意惠安公主如今成了靶子。
反正她幕后还有真正的主子,合作与不合作,怎么合作,从来不是惠安公主一个人说了算。
容祁不置可否,只说。
“巫师留待王府中,尽然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想来虞菏也不会看着你白白死在王府。”
他话中有深意,巫师瞳孔一缩,强自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