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急促——激烈——混乱。
疯狂。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她睁着一双月色下发红的眼睛,精神紊乱导致身体随之变化,高烧高热持续不断。内部温度烧上两颊,把蜡白的面色熏染成血红模样。她保持小镇售货员经常露出的那种八颗牙齿的微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很长时间都纹丝不变,像是戴了一副微笑面具。
再次砸响铁门,她藏起右手,握住浴袍下的来福木仓。
“……雷莉?”躲在门缝后的姬玛瞄到雷莉半边身体,她猛地发出一声惊呼。“你怎么了,哦天啊你身上……那是血吗?雷莉,上帝啊,你都遇到了什么?”
omg上帝啊耶稣基督啊……omg恶心透了!姬玛躲在门后瞪眼噘嘴表示‘惊讶疑惑’的生硬硅胶脸落在此刻的雷莉眼中是多么的浮夸虚伪。就连随之流露出的‘担忧同情’也同样恶心作呕。恨不得抱上垃圾桶吐他个三天三夜,再灌下一瓶洗洁精好好清理下肠胃……
这时,雷莉想到了布兰特。
布兰特还独自一人睡在冷冰冰硬梆梆的大理石地板上,周围一片黑暗。他还那么小,他得多孤独寂寞啊。雷莉想着:多‘请’几个好朋友,把他们全‘请’到家里去。人一多,无论他们做些什么都不会感到空虚难过。
“快进来,雷莉。”
姬玛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左右两边方向望了望。没有发现异常后,就迅速扯着雷莉跑进屋内。反手轻轻关上铁门,插上四道金属插销与两根防盗大粗链子——纯铁打造,每根铁环的宽度都堪比两根手指粗。
“你遇到入室抢劫?”姬玛问道,“听着,我已经报警……”
姬玛发觉雷莉的视线一直在地板上散落的行李箱上打转。她面色讪讪,一时感到些许难言的尴尬羞愧。但转念一想:谨慎小心有什么错?为什么我不能格外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那可是连续暴起的木仓声!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坏事。
我当然要连夜收拾行李走。警-察?……呵呵警-察顶个屁用。万一来的是伙穷凶极恶之徒,发现被警-察包围后更加疯狂报复、挟持人质怎么办?要知道,在米国,人质都是要被警-察率先打死的。
想到这。姬玛瑟缩弱气的表情理所应当的镇定下来,语气也变得强硬直接:“警-察很快就回来处理案件。在此之前,我们全家都要离开……你要来吗?哦我差点忘了你这样明显是遇到……嗯哼你得跟警-察报案去——”
“没什么,一起走吧。”雷莉习以为常的打断姬玛的话,无所谓的瞟了她一眼,乐于见到姬玛脸色发青的瞬间。她面上不显,环顾四周角落的眼神却藏着阴测测的狠毒:好啊,这就走,带你们下地狱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可怜的雷莉。”姬玛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冲二楼方向吼道:“格雷,别等我踹烂你的屁股!杰尼,把我的红色箱子带过来!”她回头,撞上雷莉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雷莉呃嗯真抱歉,我恐怕……”
一阵短暂的沉默,两人面面相觑。
雷莉率先移开视线,抬头望向二楼楼梯口:格雷.威廉。唆使布兰特走上致命弯路的混球中的其中一个,烂货里最烂的那个,嘴里塞满毒蛇的毒液。在小团体中一般充当走狗或打手。
他戴着米国xx牌经典黑红配色的巨大耳机与红色半旧拳击手套。那是他继父的旧手套,曾在地下擂台上用这副手套活活打死过对手。属于重金属摇滚乐队歇斯底里的呐喊嘶吼从耳机里漏出来一点,听着就让人喘不上气。下楼时,他脖子往前一摆一摇,有力灵活的手腕在半空中比划着他拳击手父亲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