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可明明听到......”
孟含暗搓搓斜着眼:“那你是觉得,大人会偷偷藏一只小畜牲了”
婆子慌张摆手,缩着脖子打量四周后:“不敢不敢,奴绝不敢这样想,是奴听错了,奴这就去回话。”
老婆子走了,孟含怕再撞见大人的小秘密被灭口,也不敢进去打扰。
入夜寒意渐起,佘舟野静坐了一会儿,见没人再进来,他又撩开黑布一角,看到小猫低垂着小脑袋,坐得摇摇晃晃。
两只耳朵软撇撇地垂在头上,奄巴巴的,偶尔轻轻呜咽一声,显得格外可怜。
佘舟野睨一眼,冷硬的脸庞微微往上一扬,嘴角轻扯。
他缓缓道:“没良心的东西。”
想到什么,他微微俯下身来,戳了一下白缪暖和的小肚子,道:“我向来不喜吃里爬外的人,猫也是。”
这便是告诉她,不管他要不要,但要认明白,只有他是唯一主人。
小猫身子一颤,下意识缩脚,他以为她怕了,盖严黑布,昂起脑袋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往卧室走去。
心说,得冷她一冷,她才知道有主人的好。
佘舟野却不知,他甫一起身,黑布之下,白缪抱着尾巴,头一点一点,终于倒在了地上。
双腿微缩,小爪子搭在空中,一抽一抽的,显然是熟睡了在做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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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万籁俱寂,皎白月光洒在竹叶和窗上,斑驳的叶影像拓在宣纸上的画儿。
屋内静静的,镇住纱帐一角的帐炉,香饼缓缓燃烧,渺渺白烟从中升起又团散开。
寅时初刻,佘舟野突然从榻上醒来,夜里很静,偶有几声呜咽还未完全发出来,就已经在黑暗中消散,又软又虚幻。
像个飘渺的小勾子,一下一下在他心上勾得痒。
他目光逐渐清明,披着大氅起来。
片刻后,便找到声音的源头。
是书案下的小缸传出来的。
书房中有些凉,更不用说凉幽幽的缸壁,白缪正蜷曲着身子,努力将没有毛毛覆盖的小鼻子和小肉垫抄到胸下取暖。
精神和身体累了一天,她一边睡一边发抖,却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佘舟野看着小小一只猫,蹲下去。
他两指并起,摸了摸墙壁温度,脸色不愉。
大概是值夜的人打瞌睡忘了给壁炉添炭,墙面早已没热度。
他淡漠的眸子微微蹙起,眉宇间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又试了下缸壁温度,这温度对于幼崽来说太冷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垂在眼帘下的神色,忽然,他伸出只一手将白缪从小瓷缸中抱起。
甫一挨上暖和的手臂,白缪全身都蜷了上去,小爪子抱着,用尾巴尖缠上去,见他没推开,本能地用脑袋蹭他手心。
佘舟野突然僵住不敢动,蹙着眉,半边身子抖了抖。
好可怕的感觉。
又软又弱,小小一团捧在手上,全身心信任,寒冷的黑夜都被她温暖起来。
这种感觉从没体验感,这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啊。
他突然想起来,城里有一座有名的销金窟,里面全是这些邪恶的小东西,许多权贵子弟捧着珠宝去,就为了让这些小东西踩踩脸,抱抱手。
果然是一种超级厉害的动物,专门侵蚀人的意志,太可怕了。
他将白缪放置在枕头边,用垂在床榻上的纱帐围成一个暖和小窝,纠结许久,才将白缪扒下来,放了进去。
白缪离开温暖的热源,万分不愿,伸出小爪子和尾巴去抱他的手,结果被他用指头戳回窝里。
如此兴趣,反复几次,乐此不疲。
佘舟野冷灰的眸子动动,他绝对不会被这种邪恶的小动物俘获的。
一想这个粘人的东西差点冻死,睡毛燥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他眼中的光景。
他直起身,往外走去,将靠墙睡着的孟含踹醒去加碳。
这些人,干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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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绵软温暖。
白缪正睡得喷香,熟悉的苦竹清香围绕着她,可屋外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让她抓狂。
半梦半醒,她身上突然出现一道盈盈白光。
“恭喜仙君,获得首辅首次怜爱,奖励仙君恢复人身一次。”
啥玩意?获得啥?
白缪还没从瞌睡中醒过神来,突然身上一凉,柔软蓬松的白猫不见了。
她身子舒展,轮廓起伏,腰是腰,腿是腿。
光溜溜一条躺在褥子上。
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帐,白莹莹的身子若隐若现。
屋外脚步声挪到门口,白缪的瞌睡瞬间吓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缪:风吹屁屁凉,羞耻!悔恨!
佘舟野:人设崩塌,在属下面前一丝.不挂的一天,羞耻!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