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皇帝跟换了个芯似的,谁也不知道里头住着什么妖魔鬼怪,整个人都yīn瘆得很,每每有人被罚了便想起那位的好来了。
若是那位在就好了,那位虽然也古板刚正,但却是个最讲道理的,也从不为难人。
大军刚从南边回来那一年,皇上还经常在上朝的时候随口问到:“祝密使,你觉着如何?”
朝中一静,无人应答,过了好一会儿,也还是没人说话
梁徽反应过来,眸色迅速黯沉下去,大臣们气都不敢喘。
梁徽高坐明堂面无表情地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一直觉得祝知宜是他的镜子,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祝知宜为镜子可以知正邪、识清浊、辨美丑。
对方的清正照出他的yīn晦,对方的坦dàng照出他的狭隘,对方的勇敢照出他的怯懦。
如今镜子碎了,梁徽便再也看不清自己本来的面目,坐在这皇位之上的是谁,梁徽么?
没有祝知宜的梁徽还是梁徽吗?跟李徽、林徽、唐徽又有什么不同?
梁徽觉得没意思,大权在握没意思,杀生予夺没意思,这几年自己守着这座空旷的宫城麻木度日,每分每刻都活在找不到落点的下坠和无尽的绝望之中,连玉玺和兵符都是冷的。
当初他是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东西将那么好那么珍贵的祝知宜推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