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窈望着窗前活生生的人,泪水再难自抑,汹涌而出,她飞奔过去,不等宁州生反应过来,便扑进他怀里,哭得如孩童一般:“父亲,我以为你出事了,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都不和女儿说一声便消失了。”
“阿窈……”宁州生拍拍她的肩,跟着红了眼眶,“是父亲不对,不听你劝出门冒险,若非殿下及时相救,怕是、怕是我当真便回不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清窈擦擦泪,上下打量着宁州生,“出门冒险又是什么意思,父亲可有哪里受伤吗?”
宁州生叹口气,神情复杂地看向谢文澈,道:“昨晚,我带着属下去探府衙的废井密道,本以为是无人知晓,却不想触动机关,险些便乱箭射死,好在殿下的人及时出现,将我和属下给救了,又用易容后的死囚尸体代替我们放在密道,最后将我们安置在此处。”
谢文澈清朗一笑,接话道:“本宫知晓宁大人是固执的性子,怕大人独自涉险,便让人一直跟着了,幸好只是触发机关,没有引来什么杀手死士,否则此时也麻烦。”
“那现在……”宁清窈眸光微动,已经意识到是什么。
“现在……他们必然以为,宁大人依然身死。”谢文澈摇着扇子走来,温声打趣宁州生,“就是让宁大人破费了,浪费了一件衣袍,可要本宫赔你?”
“岂敢岂敢。”宁州生笑起来,“也是件旧衣,本也要换了。”
宁清窈心头那股不详之感,在此刻悄然散去,脸庞也多出一丝鲜活,让她生动明丽,欢喜地松了口气:“如此说来,他们认为父亲已死,便不会再追杀父亲。”
宁州生的这一劫,应当便算是过了。
望见她重展笑颜,谢文澈眸中掠过丝暖意,不由得跟着一同发笑。
重活一世,谢文澈知晓她在意她父亲,他怎能不在暗中留心?自从来荔城,就早已派了暗卫守在宁州生身边,算算时日,也不过是这两三日的事情,因此他将景安也派了出去,就怕宁州生这边出什么差错。
果然,宁州生的杀身之祸来了。
而谢文澈也将计就计,救下宁州生之后伪造他假死,让知府与幕后主使认为宁州生已死,便不会再派出杀手去杀一个私人。
假死反而是最好的保护。
好在,终于拦下了这道死劫。
宁清窈同宁州生仔细说了好些话,因着不能暴露此处院子,虽有不舍,但在谢文澈提醒下,她还是跟着一同回了官驿。
下了马车,宁清窈双手持平端放于胸前,端端正正地向谢文澈行了礼,嗓音清透:“多谢太子殿下救我父亲性命,此恩此情,臣女必定不忘,来日向殿下报恩。”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谢文澈虚扶她一把,温声道,“本宫救宁大人,也是为朝廷和案子。”
“无论殿下是什么理由,救我父亲是事实,臣女铭记于心。”宁清窈坚持说完此话,才直起身,绽出盈盈笑颜,眸光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