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潮长得一副肥头大耳的模样,嘴角还有一颗痣,痣上还有一根长毛。
一双贼眉鼠眼,看着就不像善茬。
但此人精明,墨清漪和姜晩娴,他是一个都没敢多看,只忙着跟业楚齐和业子骞打官腔。
业楚齐没说话,端着大周战神的高冷,只是偶尔饮下对方的敬酒,也算是给了面子。
“小小府邸?王知府太谦虚了,”业子骞两指夹着酒杯,抄起纨绔的架势笑着说,“一路行来,所见皆是琼楼玉山,比起繁华汴京城里的贵族门户也不遑多让啊。”
王兆潮眼珠一转,立马作惶恐状:“靖王殿下有所不知,这宅院原本是当地一家富户所有。”
业楚齐:“哦?别人家的宅院,怎么如今成了王大人的居所?难道王大人觉得天高皇帝远,就可以滥用职权?”
王兆潮擦汗道:“哎哟下官冤枉啊,二位王爷有所不知,这城中杜家原是皇商连襟,做的是桑丝的买卖。就在上月,被查出了朝京贡品中以次充好,从而满门获罪,这宅子便在罚没之列。”
为了让他说的话更具可信,他抬手朝着周围感叹道:“二位王爷也看到了,普通的商户之家,再能做生意也不可能把宅院建得这般美轮美奂,这要是没贪污,谁信啊?”
众人纷纷环顾颔首,觉得王兆潮说得有道理。
业楚齐光看,没说话。
姜晩娴就坐在业子骞身边,她从进府就发现这里的下人面黄肌瘦,偶尔她还能看到几个手腕有淤青的丫鬟。
她不由开口:“敢问府上的下人,是杜家原来的下人吗?”
王兆潮脸上的神情滞了滞,眼扫姜晩娴身旁的业子骞不说话,他心下有数,姜晩娴定是业子骞的宠妾。
业子骞既然默认自己的宠妾开口,证明是业子骞想知道。
他旋即收起狐疑,笑答道:“娘子好眼力,你说的没错,这些下人中大部分都是杜家的下人。只因杜家的宅院需要专人精心打理。这些下人刚好常年在此干活。下官想着,用生不如用熟嘛。加上杜家人犯下的罪,牵连到这些无辜的人也属实惨了些,便留他们下来继续在府里做工。”
姜晩娴心道:若果真如此,他们身上的伤哪儿来的,你恶名昭彰的名声又是哪儿来的?
王兆潮说得声情并茂,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夸他,场面一度冷下来。
崔兰新这时举杯:“敬王知府善举。”
众人相继举杯,王兆潮这才喜笑颜开地举杯,目光感激式地落到崔兰新那边。
酒过三巡,墨清漪称不胜酒力,提前离了席。
她前脚走没一会儿,王兆潮就冲身边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一帮衣着清凉的舞姬鱼贯入内。
为首舞姬,酥胸蜂腰,一身敦煌红色舞衣,让她顷刻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姜晩娴没什么心情听歌看舞的,她看了看墨清漪离开的方向,再看了看业楚齐盯着红衣舞姬眯眼独酌,眼神逐渐炽热。
呵,男人。
目光落到崔兰新那边,就见不知何时他那儿多了一左一右的女子。
两名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忙着喂他进食和添酒,崔兰新耸着脖子频频躲开她们的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嗷呜……”
话没说完,就被强行塞了一口菜,紧跟着又喂了一杯酒下肚。
“……”姜晩娴有点忍俊不禁,可她还没忘记正事,现在去追墨清漪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