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在血管里横冲直撞,如烈火灼烧,如冰锥穿刺,时而如电流窜过,黎远航疯狂地用左手捶打床沿,金属护栏被他砸得咚咚作响,仿佛要将这具被疼痛蚕食的躯壳彻底摧毁。
“滚开!别碰我!”当护士试图为他检查伤口时,黎远航突然暴起,双目赤红地嘶吼着,手臂在空中挥舞,将输液架撞得歪斜,药液袋晃荡着滴落。
他翻滚到床的另一侧,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试图用这种痛感压制手指传来的疼痛感觉。
床单被他撕扯得皱成一团,如同他此刻扭曲的精神状态。
疼痛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蜷在地上打滚,额头青筋暴起,头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上,整个人宛如被无形枷锁困住的困兽。
“黎云笙……黎云笙这个疯子!他是魔鬼!”突然,黎远航停止翻滚,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脖颈的血管凸起如蚯蚓,手指颤抖着指向虚空,仿佛要将黎云笙的幻影从空气中撕碎。“他故意掰断我的手!他就是要毁了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嘶吼着,唾沫星子飞溅,眼眶里充血的泪水和恨意交织,整个人陷入癫狂的状态。
病房的玻璃窗仿佛都被他的声音震得微微发颤,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尖锐,仿佛在附和着这失控的怒火。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黎老太太在保姆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进来。她看着满地狼藉和蜷缩在地、疼痛到几乎疯狂的黎远航,眉峰紧蹙,保养得宜的脸上浮起一抹愠色。
保姆想要上前搀扶黎远航,却被她抬手制止。
她缓步走近,目光扫过黎远航缠满纱布的手,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但很快被威严取代。
“远航,起来。”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