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请吧,这是一辆千金的大红袍,味道还勉强可以接受。”老太太笑意温和,却如刀锋裹蜜。
温栩栩扯了扯唇角,苦笑中藏着锋芒:“老夫人,茶水有些烫了。”
她声音轻颤,却刻意控制节奏,不让恐惧完全显露。老太太转动佛珠的手一顿,浑浊的瞳孔眯起,似在审视猎物最后的挣扎。
“你敢踏入黎家的门楣,就该知道这里的茶水就是要这样烫着入口的。”
老太太忽而冷笑,佛珠“咔”地卡在指尖,“或者说,你只能这样入口。你吃什么、喝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得选的。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不配做选择。”
温栩栩的心沉入冰窟。老太太的每句话都像淬毒的钢针,刺向她自尊的每一寸。
滚烫的茶水在杯中摇晃,倒影着她苍白的脸。
她知道,这杯茶是老太太对她的审判,要么屈辱吞下,承认自己连蝼蚁都不如;要么拒绝,成为黎家碾碎的尘埃。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掐入掌心,疼痛让她清醒。
“我没想来黎家,是老夫人请我来的。”温栩栩的声音突然镇定下来,,“这杯茶太烫太贵,茶杯的价格是卖了我也赔不起的。我怕失手打碎,所以这茶——我喝不得。”
她抬头直视老太太,眼底泛起倔强,“我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您担心我缠着黎少,所以要压一压我的气焰。可我没想过嫁进黎家,更没想过拿黎家的好处,您大可以放心。不必用这茶水来试探我。”
老太太的笑意僵在脸上,皱纹骤然深刻如刀痕。
佛珠被捏得咯咯作响,她没想到这个贱丫头竟敢回嘴。
温栩栩继续平静道:“我人怂,没胆子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泼天富贵。所以还请老夫人放我离开。”
她躬身作礼,姿态谦卑,话语却如暗箭,您若真容不下我,便放我走,两不相欠。
屋内气压骤降,佣人垂首屏息,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老太太忽而爆发出笑声:“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倒是敢跟我讲条件。”她指尖叩击沙发扶手,红木发出闷响,“可你忘了——你如今在我手里,是生是死,是烫嘴还是毁容,都由我说了算。”
温栩栩的背脊沁出冷汗,却硬挺着不退缩。
她清楚,此刻示弱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