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从东宫离开,径直的回去了酉阳宫,一脚踹开了酉阳宫的门,听见动静的楚夫人匆匆跑了出来,刚才姬宫湦是去做什么的,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此刻黑沉着面色回来,心中揣测必定是和郑伯友、褒姒有关,兴许二人在东宫之中见四下无人,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才能如此热闹姬宫湦。
“大王?”楚夫人面上一脸关切的神色,从自己的寝宫中跑出来迎接大王,心中却笑的开出了朵花来,表情得意至极,“发生什么事儿了?”
“给我去把郑伯友叫来!”姬宫湦对着楚夫人吼道,楚夫人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是,臣妾这就差人去叫,大王要在酉阳宫中见郑伯吗?”
“有什么问题?”姬宫湦看着楚夫人问道,楚夫人赶紧摇了摇头,抿着笑意,“没有……没有问题。”她此刻的心思转的飞快,一瞬间脑海中已经涌过了无数个猜测,总归是百利而无一害。瞧着楚夫人出门的背影,姬宫湦微微的摇了摇头,说到底熊宁只是个简单的女人,对他曾经做过的任何决定都不曾怀疑,因为这种简单使得她常常为人所利用而不自知。
楚夫人差了人去将郑伯友唤来酉阳宫中,而另一方面也差人去通知虢石父此事。郑伯友接到传来的信,脑子里就更加混沌不清了,早晨大王还在褒姒的寝宫之中,怎的一转眼的功夫,大王就折回了楚夫人的酉阳宫,还是说……他想着心中一抽,难免不去思忖大王此举就是为了做给自己看的?要向一个闯入自己领域的男人宣布自己对褒姒的所有权。
若是真的如此,郑伯友难免不为褒姒感到一阵阵的痛心。他换了身衣裳,随着前来通传的悉人朝着酉阳宫中的方向走了去,情绪丝毫也抬不起来,低着头朝前疾走,走到酉阳宫中,悉人带郑伯友前去拜谒,楚夫人正在书桌一旁为姬宫湦研磨墨水,见郑伯友来了,起身说道,“臣妾先行告退?”
“不必,”姬宫湦说道,一把拉住了楚夫人的胳膊。
熊宁又顺势坐了下来,面上一抹得意的神色,嘴角挽着笑意继续为姬宫湦准备墨水和卷轴,他要处理些政务,却并不避开她。郑伯友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上前拜谒,“参见大王。”
“从宋国回来了?”姬宫湦问道。
“是,在下正要向大王汇报齐宋争端,宋伯已向齐伯道歉,齐伯遣散了汇聚在宛城的各国士卒,诸侯各自回府,正在赶往镐京城的路上。”郑伯友说道。
“这次调解全赖掘突的从中斡旋,他发来的信函寡人也都看过了。”姬宫湦说道。
“犬儿不才,”郑伯友听到这句话,朝后退了一步,向姬宫湦行了一个大礼,跪在地上对他说道,“在下替犬儿请辞,犬儿掘突不才,难当司马重任,还请大王另觅贤良。”
“哦?掘突大胜北狄、又有斡旋解困之才,如此功劳却说掘突不才,郑伯是担心寡人将掘突留在京城之中,对你是个威胁吗?”姬宫湦的面色冷了下去,声音也叫人觉得不寒而栗,连楚夫人都忍不住的用余光多看了姬宫湦两眼,心中紧紧的揪住,竟然为郑伯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