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委屈像是山一样压倒了他，如果再不倾泻出来，薛明暄可能就要因此窒息了。而现在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化成了刀，以前护得蔚青书多要紧，现在就想伤他多深。

“我看了不下百场经典演唱会，图书馆的资料被我翻了个遍，实地考察过无数次，将近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我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为了让你的第一个舞台不留任何遗憾。我当时甚至还想，如果这次顺利的话，以后就选择往舞台设计的方向发展了。”

他扶着额头，苦笑出声，“我多蠢啊，一心一意只想靠你近点，更近一点，为了让你能够站在我设计的舞台上，让你能多看我一眼，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但有些时候就算做得再多，也不一定会有人在意不是吗？因为那个人眼里，根本就看不到我啊。”

“不是的……其实我，我……”

蔚青书的神色惨白，他的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嘴唇嗫嚅着。薛明暄等了一会，也不见蔚青书为自己吐出半句辩解的话，心悠悠地沉了下去，失望之色浮于面上。

“我原本还抱有一些侥幸，心想是不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算了。”薛明暄叹了口气，“还给我吧。”

“什么东西？”蔚青书瞪大了眼睛。

“我家的备用钥匙。”薛明暄冲他伸出了手，“我现在想回去了。你要不要在这里继续玩随便你，过完今天，你就直接回国吧。宇文敬在等着你。”

“我……”蔚青书难得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他的手下意识伸进衣袋，攥紧了放在里头的钥匙，“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不必了，反正你那些东西也不急用。”

薛明暄上前，从对方衣兜里拽出了蔚青书的手，不顾对方微微哀求的目光，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将自己的钥匙收了回来。

“我会帮你收拾，全部打包寄回国。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你想玩的话会有大把人自荐枕席，我就不奉陪了。”

薛明暄转身就走。他听到蔚青书在后头颤巍巍的追问。

“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如果你觉得还能继续做朋友的话。不过，”薛明暄耸了耸肩，嘴角竟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若无其事地和前床伴来往，想起来还是挺尴尬的吧，我应该做不到。”

这下他是真的走了，连头也没有回。蔚青书被遗留在原地，他愣愣地站着，手里还抓着华丽的面具和凉掉的咖啡。

烟花在他身后升腾而起，骤然炸开，化作千万朵火流星坠落下来，天空被染成绚烂的颜色。

而他的生活，从今天开始，回归了一片灰色。</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