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居两年的武曌,试过之后拍着床板连连点赞。从此冯小宝便成为武曌的面首(也就是男宠),走上了飞黄腾达之路。
那时武曌还不能把招纳面首的事情公开,冯小宝只能像个地下情人一样,平时住在宫外,武曌有需要时,就入宫过夜。为了让冯小宝出入方便,武曌让小宝削发为僧,以沙门僧的身份出入宫禁。而冯小宝一没文化二没门第,武曌和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和尚来往密切,仍然有失身份。所以冯小宝便挂靠在太平公主的第一任丈夫薛绍的家族,入了河东薛氏的族谱,成为薛绍的小叔叔,改名为薛怀义。
此后的薛怀义,成了帝国第一淫僧。洛阳城西的白马寺建成后,薛怀义担任白马寺住持,后来又负责督造明堂、天堂。宏伟的万象神宫落成之后,薛怀义因为督造有功,被加封为梁国公、左威卫大将军。
薛怀义的身份,其实类似于以往的外戚。汉朝时,皇帝往往会在身份低微的家族里选择皇后,然后重用皇后的家人,原因就是这些外戚自身实力不足,只能依靠皇帝的支持做事。让他们在朝中担任要职,便于皇帝控制外朝。而薛怀义就是女皇实质上的爱人,且身份低微,让他来担任关键岗位,女皇就可以很好地制衡朝堂。
武周建国之后,边患逐年严重,阿史那骨咄禄建立了突厥第二汗国,趁着武曌在搞内部清洗之机大肆扩张。但经过程务挺、黑齿常之等人的屡次征讨,原本根基并不深的后突厥汗国已经现出疲惫的迹象。周廷也在此时决定大举北伐,北伐的主帅,就是白马寺住持薛怀义,由他领衔挂帅,宰相们、大将们担任助手,带领几十万大军北出雁门,攻打可汗王庭。
可薛怀义是个完全没有军事头脑的人,一心只求无功无过。这时骨咄禄正率军与西域势力交战,漠南并没有多少人,薛怀义便率军一直打到了定襄(今山西定襄),歼灭了一些小股部队,但没有找到突厥主力,于是在武川附近的单于台上刻石记功,得意洋洋地凯旋而归了。他不知道,突厥作为游牧部族,根本不怕什么趁虚而入,只要他们的部队、牛羊都在,大可以卷土重来。以往李靖、薛万彻等人的几次北伐,关键就是追着主力寻找战果,这才让大唐吞并大漠。薛怀义这次北伐,看起来功劳赫赫,实际上是劳民伤财,毫无效果,白白浪费了这一次大好时机。几年之后,默啜继承汗位,立刻再次发动南侵,毁掉了河北整整几代人经营下来的财富与人口。
但这些薛怀义并不在乎,他只求自己躺着得来富贵。征讨突厥有功,薛怀义晋升为右卫大将军、鄂国公、柱国。由此他愈加地跋扈,横行在神都的通天大道上。
薛怀义的成功事迹被朝野渐渐知晓后,一时间成为整个神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秘密谈资。这种“躺着得来的富贵”,可比当酷吏、被人家在后面戳脊梁骨得来的富贵舒服得多。
但个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薛怀义自己知道。其实看得出,女皇虽比他年长得多,但薛怀义是真心倾慕这位女皇的,毕竟她容颜养得好,容貌底子也好,更是一个气场爆表的正牌女王。但女皇却不像薛怀义那样地喜欢对方,在女皇眼里,薛怀义只是一个工具人,她需要薛怀义来填补缺失的欲望,并占据亲信的职位,至于薛怀义的喜怒哀乐,女皇并不是特别在乎,当薛怀义像个小男友似的闹别扭,犟在白马寺不愿意进宫侍奉她时,女皇直接以谋反的罪名或杀、或解散了薛怀义在白马寺的亲信,最后逼得薛怀义进了宫。
毕竟女皇之前经历过的男人,如太宗李世民、高宗李治,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薛怀义这样徒具皮囊,实际上却是个草包的男人,她又怎会珍惜?
而薛怀义虽然在朝中有了官位和爵禄,但才能不足,根本无法发挥武曌所希望的作用。女皇本希望薛怀义能牵制朝中的那些德高望重的宰相们,谁料宰相们根本看不起他。一次薛怀义带着手下进宫,在宫门口遇到了宰相苏良嗣。按照规矩,应当是地位低的人作谦让,请地位高的人先进宫门。薛怀义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是自己先进门,不料苏良嗣勃然大怒,当即叫左右把薛怀义揪过来,什么话也不屑于说,一左一右地猛打薛怀义的耳光,事了之后,将他拖到一边,自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