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要说服这样的人,让他心甘情愿地自尽,那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为此,这两天他郁郁寡欢,整天呆在卧室里闭门喝酒,结果依然想不出好的办法。
徐瑛终于看不下去了,敲开了他的房门,叉着腰,凶巴巴的走到他面前,夺下他手里的酒樽,厉声道:“荆哥,我求求你,别再糟蹋自己了,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提剑将他的人头取来,也好过你整天垂头丧气的。”
“阿瑛,你不懂。”荆轲抹了一把脸,将散发甩在脑后,“樊於期兵败潜逃,流落燕国,家中老小尽被嬴政杀害,如此苟活已经很不容易。”他直起身,叹了口气,“劝人行善尚且不易,而况劝人自尽,我实在于心不忍。”
“哦,是这么回事。”徐瑛点点头,“荆哥一身正气,面对敌人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但对一个命运悲惨的人下狠手,确实痛苦,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每个人都有恻隐之心!”
“太子多次向我建议放弃这条计划,当时我也没多想,因为樊於期是整个计划的一步棋子,彼此环环相扣,少一个不行,所以我一直拒绝了他的要求。但当我真正下这步棋时,才知这么做的艰难。太子想的比我有先见之明。”荆轲幽幽的望着天花板,一脸苦恼。
“既然太子也这么认为,你看看另外有没有可替代的办法?”徐瑛望着他。
荆轲回望了她一眼,直摇头,“木已成舟,为时已晚。去秦国的使者已经把话带过去了。”
“既然如此,荆哥,我替你走一趟,我来和樊於期说。”徐瑛挺起胸膛。
“你不行。”荆轲挥手拒绝,“这件事你不要参与,对你没好处。”
“我不参与可以,但你不能这样作贱自己,荆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徐瑛谆谆告诫。
荆轲突然转过身,目光变得森寒,像一把利刃,陡然间刺入徐瑛乌黑的眼眸中,看的她心里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阿瑛,你说的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计划一旦启动,就不可能停止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荆轲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眼前一亮,思路变得异常清晰。
“您终于想明白了?”徐瑛激动的拽住他的胳膊,展颜笑道,“那我替你准备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去。”
“好。”
徐瑛转身离去。
“阿瑛。”荆轲忽然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