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摇摇头,道:“尊下是?”
荆轲这才想起自己换了装扮,难怪人家不认识,他压低声音说道:“嫂夫人,可否让小弟进门再细说?”
妇人勉强笑道:“那进来说吧。”
“多谢嫂夫人。”
主仆二人牵着马匹走进刘宅。
进入厅堂,荆轲撕掉假胡须,看向那妇人,妇人终于想起来,说道:“你是荆……荆少侠!”
“正是在下,见过嫂夫人。”荆轲再次行礼道。
妇人还礼道:少侠乔装打扮,贱妇委实认不出你。”
“事如有因,不得不如此。”
“理解,理解。”妇人道,“请坐。立儿,上茶。”
“是。”
妇人与荆轲分宾主落坐后,荆轲忙问:“嫂夫人,刘兄不在家吗?”
妇人目光幽怨的叹道:“夫君他,他两个月前不幸生了一场大病,请了大夫,吃了很多草药,始终不见好转,在痛苦中闭了眼,离开了我母子俩。”说罢泪如泉涌。
荆轲闻言大吃了一惊,忍不住也掉下泪来,心想好人不长命啊!为何老天爷总是欺负好人,而坏人总得不到应有的报应,比如秦国,四处挑起战争,杀人如麻,百姓流离失所,生活苦不堪言!
“嫂夫人,节哀顺变!”
刘立将两盏茶端了上来,母亲一杯,荆轲一杯。
良久,妇人举盏敬荆轲,道:“老妇不会饮酒,就以茶代酒敬少侠!”
“请!”荆轲回敬道。他喝下茶水才知茶很淡,他瞧了几眼,便见茶叶很少,又有些细碎,可见刘兄一死,家中生活景况大不如从前。
放下茶盏,荆轲对家童道:“去取银子过来。”
“是。”
家童去马背上取过两袋纹银,一袋一百两,摆在妇人面前的案几上。
那妇人非常吃惊,忙问:“少侠这是何意?”
荆轲笑道:“一点薄礼,请嫂夫人笑纳,感谢刘兄和他叔叔舍命救下我二人。另一百两银子就请嫂夫人代为转交了。”他是客气话,当时一百两银子是笔巨款了。一个百姓人家一年收入也才几两银子。
妇人顿时尴尬道:“少侠太客气了,当时救下二位,刚好家中有这个地下室,否则也帮不上忙。而叔爷送你俩出城也是顺车带一下的事,亦不足挂齿。但少侠赠送那么多银子,老妇我如何敢收。”说罢,将两袋银子移到荆轲面前。
荆轲只好又奉上银子,道:“嫂夫人,不必介意,您不收,我可要生气了!”
谦让了一次,妇人终于收下了。
又寒暄了几句,荆轲话锋一转,道:“嫂夫人,我今日来沙丘城,还有一件事,向你打听一个人。”
“是何人?”
荆轲清清嗓子,说道:“大商人徐夫人,可曾认识?”
“徐夫人谁人不识,只是她不认识我而已。”妇人道,“少侠找她可是做买卖?”
“是的。听说她住在沙丘,不知具体在何处?”
“很好找。”妇人指手道,“出门左拐,往东走,过一条大街,右拐,能看到一座大桥,桥不远处,便是徐家药材铺,去那边可寻到她。”
“多谢嫂夫人。”荆轲着急起身离席去找寻徐夫人,那妇人示意他坐下,听她把话说完。
荆轲复又坐下。
妇人续道:“少侠可知此人的来历?”
“略知一二。”荆轲道,“不瞒嫂夫人,我来找她的目的是听说她府上有一把祖传的宝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非常厉害!我想花重金向她求购。”
“哦,原来是为了此事。不过,少侠若去找她,切记不要叫她徐夫人。”
“不能叫她徐夫人?”荆轲愕然道,“为何?”
妇人撩拨一下刘海,笑道:“徐夫人是她的诨名,你若当面这样叫她,岂不是有失体面。她本人叫徐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