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等,酒菜马上好。”说完酒保朝后厨踱去。
须臾,小二拎着打包好的酒肉走了出来,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停在荆轲身旁,道:“客官,走夜路漆黑,小二特地给你备了盏灯。”
荆轲一听,当即站起身,十分欣慰的谢了酒保,又摸出一点银子给小二,小二坚决拒收,荆轲只好连声感谢,夺过青天剑插在腰间,接过小二手中的酒肉和灯笼,迈开腿朝门外走去。
手提好酒好菜准备去犒劳高渐离,顺便托他办点事情。
高渐离的家离客栈约莫四五里路,沿着大街一直往西走,穿过一片宽阔的竹林,再走过一座拱形石桥便到了。
这时已是戌牌一刻,今晚月色朦胧,没有明月朗照,夜便显得异常诡谲。还好小二提供了一盏灯笼,能照出一片光明,一片温暖,否则行走在冬季又冷又黑的夜色中,真是一种折磨!
走了片刻,不知为何,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就连两边的店铺也早早打烊关起了门。许久不走夜路,让他想不到晚上竟会如此清冷,如此怪异。偶尔撞见几只狗,却一只也不敢叫,远远的绕着他躲开了,似乎连狗也隐隐感到不安。终于想起小二的谆谆告诫了,方才还笑他的迂腐,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岂是连夜路都不敢走,经历过后,方知所言非虚,但退缩也不可能,否则定让小二拿为笑柄。
只好继续前行。
走进一条幽深的竹林小径,突然闯入一盏灯火,惊得四周入睡的小动物上窜下跳,叽叽喳喳,同时也把荆轲吓出一身冷汗,以为有猛兽出没,倒抽了几口冷气,酒也醒了几分,但细想此地是城西,哪来的猛兽,旋即放下心来。竹林深处要比街上冷多了,而且阴气逼人,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襟,依然壮着胆子往前走。
又行了数十步。
忽然,耳后听到细细簌簌的极不和谐的声音,却是从十丈开外传递过来。练武的人听力一般都比普通人强很多,尤其行走在夜深人静的竹林中,身体保持着警觉,因此听得格外真切。他暗叫不好,自己显然是疏忽大意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可能被秦国的刺客盯上了。
荆轲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边走一边谨慎的转过脸朝身后偷瞧;他想瞧瞧对方,但又不想让对方发觉。
借着模糊的月光,他依稀看到两个瘦削的黑影紧随其后,手上各握一把利剑,煞气逼人。
彼此相隔十丈,后面的人也不追上来,这让荆轲大为不解。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按理来说应该是刀刃相见的时候,他们迟迟不动手莫非还有其它的阴谋。
正思忖间,猛然望见前面一丈外,赫然又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看不见面孔,但双手抱胸,左手还紧紧握着一柄弯刀。
荆轲旋即刹住脚,遂又扭头看身后,他明白了那两人为何迟迟不动手,原来是要把自己逼到前后夹击的危险境地。这时身后两名黑衣人在离荆轲不到五米的地方也停了下来,目光如野兽般凝视着他。
这两位黑衣人便是方才坐在客栈西边角落喝酒的那两人。当时这两人坐在荆轲的身后,所以他也没特别注意到。
荆轲目光凌厉,扫视着两边人,这些刺客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多少忠臣良将白白牺牲在他们的屠刀之下,非常令人可恶。平时要找他们还非常不容易,今天自己送上门,正好会会他们。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他们的真实身份,便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我?”
戴斗笠的黑衣人阴恻恻的笑道:“来送你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