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结果

放课后,席知南堵住兄妹俩,他青着鼻子红肿着脸,又惨又不甘心地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你们这两只狐狸妖,我迟早找到你们的把柄!”

阿圆心慌地拽着哥哥的衣袖,阿正一点都不怕他的威胁,镇定道:“说话要讲证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俩崽子心里最清楚!走着瞧!”

席知南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王城呀?”

俩崽崽回到家,趁着方遥还没回来,阿圆扯着谢听的衣袖,小声诉苦:“我的尾巴有点藏不住了……”

不管是清晨差点被方遥发现,还是被席知南掀裙子的事,阿圆发现最近这段时日,越来越无法控制想放出尾巴的欲望。

狐耳和尾巴,本来就是狐族半妖的标志,强行收起来一两日可以,时间一长总是会露出破绽来。

虽然她也很喜欢这里,这里有很多妖界里没有事物,这里更有娘亲还有疼爱她的师叔们,但是总是要藏着耳朵尾巴,实在有点憋屈。

她有点想念王城了。

阿圆扯着爹爹的袖子,泪眼汪汪,阿正能理解妹妹的情绪,虽然没说话,但也是仰着头,头顶上的土豆花晃了晃,眼巴巴地看着爹爹。

他们已经上了好久的学堂,或许可以放个几天假,回王城放松一下?

“再忍一忍。”

谢听安慰崽崽们,现在还不是跟方遥坦白的时机。

他拉过俩崽崽的手腕,往两颗菩提珠里各注入了一些妖力,这能帮助他们压制不舒服的感觉。

谢听低头看俩崽崽:“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兄妹俩点点头。

阿圆其实也舍不得和娘亲分开,心想如果娘亲也能跟他们回王城住就好了。

俩崽崽之前尚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瞒着娘亲他们都是狐妖这件事。不过最近听了好多人妖相恋的话本子,他们有些明白了。

人族和妖族都对彼此有些偏见,就算娘亲能接受他们,宗里的其他人可未必能接受。

就像席知南发现她裙子里可能有尾巴时,那神色仿佛比抓到了她考试作弊还要兴奋,所以爹爹才会有所顾虑。

眼下,阿圆不仅要睡觉的时候,防着娘亲发现她的尾巴,上课时更要防备席知南。

他明显对自己和哥哥已经起了疑心,他那句“迟早抓住你们的把柄”,让阿圆心里有点不安。

不过接下来的几日,席知南倒没有搞事情,见到他们兄妹就只是狠狠瞪两眼,便绕道走开。

阿圆想,席知南就算看见了她的尾巴也是口说无凭,且爹爹给他们的菩提珠是妖族至宝,连掌门爷爷都发现不了他们是妖族的事,区区一个席知南,谁会信他的话呢?

安下心来。

这日,阿圆用喷壶帮哥哥头上的土豆花浇水的时候,发现他头顶的小花终于有了成熟的迹象,结出了一粒小小的豆子。

随着阿圆轻轻将那粒小豆子摘下,剩下的花朵连着根茎全都如尘埃般消散。

土豆花结出的豆子叫做天豆,是土豆的种子,有毒性,并不能食用,而土豆则是土豆花的块茎。

阿正摸了摸他恢复如常的发顶:“这就没了?”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有土豆块茎留在了他的脑子里。

阿圆让哥哥低头,自己仔细检查了一番哥哥的头皮,肯定地说:“已经长好了,没有留疤。”

阿正松了一口气,以后他总算不用顶着小花去上学了。

“这个种子怎么办呢?”阿圆看着手里的小土豆种子,想到什么,对哥哥说,“这么丢掉也挺可惜的,要不我们把它种起来吧?”

阿正挠挠头,虽然脑袋上长土豆花,是个不怎么快乐的经历,不过到底是从他脑袋上长出来的,就像妹妹所说,把这种子种回土壤里,也是它这粒种子的好归宿。

于是俩崽崽找来铲子,撅着屁股哼哧哼哧在院子里挖坑,打算把这土豆种子和那片灵茶树种在一起。

然而刚铲了没两下,铲过的土壤居然自己动了起来,而且动静还挺大,看起来并不像是虫子之类的小东西。

阿圆有点害怕,她该不会铲到什么蛇窝了吧,她可最怕蛇了!

就在她举起双手,犹豫要不要一铲子拍下去的时候,一个鼹鼠的脑袋钻了出来。

阿正赶紧拉住妹妹:“是卢砚叔叔!”

阿圆转惊为喜:“卢砚叔叔,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呀,吓我一跳。”

卢砚抖了抖脑袋上的土,听到俩崽崽欢喜的叫声,他连忙伸出细长的手指抵在鼻尖上,压低声量:“嘘!少主们小点声,我是偷溜进来的,可不能让人给发现了……”

“卢砚叔叔,你是来找爹爹的吗,他在里屋……”阿正给卢砚指了指路。

“谢少主,我这就去。”

卢砚刚从洞里跳出来,阿圆又叫住了他,请求道:“卢砚叔叔,你能不能帮我们挖一个能种土豆的坑呀?”

卢砚叔叔打洞向来很快,就省得他们再挖坑了。

卢砚也二话没说,转身用爪子刨了两下,顷刻间,一个宽一尺深半尺的洞就挖好了。

“谢谢卢砚叔叔。”

阿圆开心道谢,拉着哥哥继续蹲下种土豆玩。

卢砚没有化作人形,而是保持着原型,跳上了窗台,万一有人来了,也方便它能随时跑路。

这还是卢砚第一次白天来灵霄宗报信,自从少主和尊主搬了院子,和方遥吃住睡在一起,它晚上根本找不到机会过来送信。

后来发现反而白天的看守松懈一些,宗里弟子都在忙碌筹备宗门大比的事,包括方遥也不常在院子里,倒方便他行事。

他一扇扇地窗户找过去,没一会儿,就找到

了正靠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件衣物,正在专心低头缝补的谢听。

那双细小的眼睛狠狠地眨了眨,遂又不敢置信地掏出琉璃镜,架在鼻尖上,方才确定尊主手里真的拿着一件衣服,看大小款式是俩位少主的衣物,袖口那里有些破了,尊主正穿针引线地专注缝补着。

卢砚的眼眶里迅速聚起眼泪,捂着脸,抖着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谢听闻声望过来,看到正抱头痛哭的鼹鼠,挑了挑眉:“什么意思?一见我就哭?”

“这灵霄宗的日子委实太清苦了,少主都要穿破了再缝好的衣物,还是尊主亲手缝的,连个打下手的仆人都没有……”

卢砚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拭着泪花,“属下想想都觉得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