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余深冷笑着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敢赌。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输?万一我赢了,那岂不是翻倍的奖励?”
高涵不由得一愣。
这句话,算得上是余深上桌以来对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不仅仅是长,语气也有些焦躁和气急起来。
作为玩牌的高手,高涵太清楚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了。
这是当赌注不断攀升,赌桌上的局势也越发捉摸不定的时候,赌徒们所流露出的兴奋与不安相混合的情绪。
果不其然,下一步余深便拿过手机,在上面轻轻一点,把心筹码贡献了出来。
“按照你们学校的规矩,有这个在——”余深指着那枚和其他筹码显然不同的心筹码道,“不管你下多少注,我都是跟得起的对吧?”
高涵傻了,一激动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要赌这个!?同学,你这个筹码要是赌输了,从今往后,你们旧校区可就没有一个自由人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一定会输。”余深漠然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注,我跟得起。你尽管下就是。”
余深要赌心筹码的行为彻底震惊了台下人。
旧校区那边暂且不论,新校区这边早就“嘭”地一下炸开了锅,穿黑色校服的男生们纷纷议论起来。
“哇塞,这姓余的哥们头可真铁,看来是非要跟高哥一决高下了。”
“这叫一决高下?这叫单方面被碾压好吧?随便逼一下就把心筹码拿出来,也太弱了。”
“没准不是头铁,要是他真能赢呢?”
“赢个屁,不到最后一步就把心筹码拿出来,我看是赌疯了吧?”
男生们低声交头接耳的同时,刘鹤也在跟梁卿书对话。
其实从刚才第一局开始,梁卿书的注意力就不怎么放在战局上。
作为监战,他只在关键点看了几眼,便知一切都在按照高涵的计划推进,胜利近在眼前,却让他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这样就结束了?
能够奏出那般美丽琴音的人,在其他地方,竟是普通地让人提不起丝毫兴趣。
而余深要赌上心筹码一事,则更让他失望。
就在刚才第二局结束时,他还以为余深留有后招,但现在看来,不仅没有后招,反而因为急切而愈发不理智,把希望寄托在了遥不可寻的运气上。
“班长。”刘鹤挺着背半跪在梁卿书面前,见他好像在出神,忍不住唤他道,“我刚刚给您说的,关于高涵的事……”
“我知道了。”梁卿书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等高涵这把赢了,奖励他一百个筹码。”
“不、我、我说的不是高涵赢比赛的事。”刘鹤有些着急,“是他之前假公济私,给跟他熟的那几个男生利用班费捞好处的事。”
“是么。”梁卿书显然对此心不在焉,“那你随便处理一下不就好了。”
刘鹤讪讪道:“这个随便,是……怎么个随便法?”
“你想怎样就怎样。”梁卿书像是看透了他那点小心思,“这样还不够?”
“够了够了。”刘鹤大喜过望,“等处理完毕,我会向您汇报结果的。”
梁卿书淡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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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卿书跟刘鹤对话的这个场面,也好巧不巧地落入了余深的眼中。
按照他现在坐的位置,他和梁卿书的方向是相对的,中间就只隔了一个教师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