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自己来做类比,他答应和雨宫清砚玩那场游戏是一种妥协,他并不愿意让外界察觉到这场荒唐的游戏的存在,即使是好友也没有透露太多,当然,其中也有为了不给好友压力以及不想让好友过分担忧的意思在。
但是雨宫清砚对那些任务的存在毫不避讳,甚至会对他试图猜测揣度那些任务时或明或暗地表示鼓励。
依然是建立在真的有人在和雨宫清砚“玩游戏”的基础上去推测,那么就存在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藏在那些任务背后的家伙并不受雨宫清砚的保护和尊重,甚至可能与雨宫清砚处在对立面;另一种情况则是从雨宫清砚的个性出发,那个人向来不在意外界的目光,对“传闻中的自己”嗤之以鼻,懒得纠正解释,也懒得分出哪怕一个眼神。
不过也不排除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的可能性,诸伏景光理性分析着。
但是雨宫清砚想让他探查那些任务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某天,他第一次看穿那个人的行径,恍惚间第一次看透了那个人的灵魂,但是一晃而过后似乎又什么都没能看清。
现在想来,那天他看到的或许不是雨宫清砚本身,而是隐藏在雨宫清砚身后的神秘人。
雨宫清砚的微愣和愉快不是因为他说出的那句话,而是因为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一层他未曾察觉到过的神秘面纱,让那个人感到惊讶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份额外的兴趣。
诸伏景光把已经半凉了的咖啡放在餐桌上,转身看向身后的那个人。
“我不想猜。”他说。
“很好。”那个
人这样回答。走进一家咖啡厅,店里的生意不错,现在已经没有空闲的桌位,他走向一位单独一桌的女士,礼貌地询问是否可以拼桌。
随着暗号一一对上,他再次道谢,笑着坐了下来,与站在一旁的服务生点单。
片刻后,随着坐在对面的女士不经意间露出包里的推理小说的封皮,他们顺势打开话题交谈起来。
雨宫清砚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十一月的东京已经正式迈入冬季,不过他仍旧打开了手里的那只冰棒的包装袋。
他一边嚼着冰一边说:“苏格兰威士忌喜欢我。”
那道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响起。
【那你呢?】
他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也喜欢苏格兰威士忌。”
【但他不只是苏格兰威士忌,还是诸伏景光。】
“无所谓。”
透过咖啡厅的玻璃,雨宫清砚远远看着一个蓝色的身影与一个独自坐着的女士拼了个桌,片刻后两人又礼貌地闲谈起来,他勾了勾唇。
【如果你知道他们正在说什么,或许你就会收回这句话了。】
“无所谓。”
他站起身,转身离开。
接头结束,诸伏景光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又买了几支冰棒。
即使是这个时节,那个人仍旧热衷于这种零食。
他提着两个购物袋回到安全屋,并没有来时脚步那么急促。
过去为那个人买冰棒时脚步总是会不受控制地加快,因为冰棒抵不过盛夏的温度,他担心冰棒会融化,现在倒是方便了许多。
诸伏景光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没看到人影,不过他很快就在卧室找到了那个人。
窗帘没拉,不过夜幕已经将近,所以未开灯时卧室里还是格外昏暗。
那个人悄无声息,似乎已经睡熟了。
诸伏景光放轻脚步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半晌,他俯下身,动作很轻,小心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手探了进去。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诸伏景光动作一僵,抬起头,目光正对上一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亮的深绿色的眸子。
那只手的温度很低,在室内待久了的话不该是这种温度才对,诸伏景光的眼神刹那间变了。
“你……”
他正要开口,异变却突然发生,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毫无征兆地用力一拽,他跟着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