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架势,明显是要对自己兴师问罪。
黎狸走到他面前,率先开口解释:“刚刚我手机在充电,又开了振动模式,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陈逾白蹙眉看了眼腕表。
接近十一点半,大半夜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就算了,电话还打不通。
“奶奶做噩梦了,去你房间找你没找到人。”
陈逾白沉着脸,“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抱歉,”黎狸双手交握低下头,“是我失职了。”
虽然合约上表明她的工作时间是到晚上八点,可是温珺也额外说明了如果老太太突发特殊情况她必须要第一时间来处理。
这次的确是她粗心大意了,不该人在外面手机还开着振动模式的。
“以后我手机一定二十四小时响铃,”黎狸保证道:“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陈逾白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往黎狸身上扫,忽然注意到她右手食指上的一抹红。
似乎是刮伤,已经结成了一条血痂。
陈逾白眉蹙得更紧。
“过来。”
黎狸一顿。
见他往客厅方向走,以为是在老太太门外怕吵醒她老人家,所以要换个地方继续责备自己。
她咬了下唇,硬着头皮跟过去。
看见陈逾白打开了电视柜子,从里头拎出一个白色医药箱。
黎狸呆滞了两秒。
陈逾白往沙发一头坐下,朝她受伤的手指瞥了眼,“发什么呆,坐过来。”
黎狸这才懂了,他是要给她清理伤口?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陈逾白没搭理她,从医药箱里找出消毒液和创可贴。
见她还杵在那儿,他没了耐心。
“黎狸,坐过来。”
陈逾白喊了她的名字,语气直白,不容反驳。
“……”
两秒后,黎狸贴着沙发边缘正襟危坐。
陈逾白见她坐得离他至少有一个手臂的距离,没什么意见,只淡声道:“自己把手伸过来。”
“……”
黎狸抿着唇一一照办。
这小伤口是被玫瑰刺划到的,当时她着急赶回来,只能匆忙地将鲜花挪去台架上然后关门,根本来不及处理。
消毒水碰到伤口,刺痛感传来。
黎狸手指猛地一抖,下意识想要缩回来,又忍住了,咬着牙关隐忍。
陈逾白抬眉睨她,觉得出奇。
以前手被作业本的纸张边缘刮了一下都会扯着嗓子跟他嗷嗷喊疼。
然后撒娇耍赖不肯写作业。
如今伤口都被划出血了,却没什么动静。
消毒后,确认里头没有异物残留,也止了血,陈逾白撕开一张创可贴把她的手指头包住。
他的指尖微凉,与她的手指边缘有短暂的触碰。
黎狸始终不发一语,任由他帮自己处理。
这种场景透着似曾相识。
时隔六年,彼此第一次挨得这么近。
黎狸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也能闻到那股淡冽的薄荷香。
客厅安静,深沉的夜。
某些久违的情绪在无声发酵。
陈逾白把东西收回药箱,多余的话也没有,从沙发上起身便要走。
黎狸看了看自己被仔细处理包裹起来的手指头,她抬起头,声音干涩:“陈逾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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