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伞向后退后几步的庄宴稳住身形,就看见四周原本弥漫上轮渡之上的大雾彻底在眼前消散开来,他向下望去,就看见大船正在大雾中前行,船身也显露出原本的船型出来。
破了。
庄宴面上一喜,他正想出声,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四周那剑气并未停止。那些剑气在破开了时间之后,朝着那拢在大船四周的大雾之中而去
剑气如风。只见那些原本拢在整个直播间之中的大雾在祁慕白的一剑之中彻底的消散。
远处,旭日东升。巨大的太阳坠于云海,霞光将四周映透出漂亮的暖红色。
云上驶船,头顶为海。
大船行驶的前方就是那漩涡而成的碧绿色深海。
海浪翻滚,飞鸟自沉眠之中苏醒。那着了一身白衣的祁慕白便在这一片艳景之中,落在了船顶之上。
雪色的衣袍垂落如云,其上金莲灼灼。
祁慕白就立在这艳景之中,一身风华无双。
庄宴握着手中的伞慢慢起身。这一刻,他看着远处的那遗世独立之人,突然就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因一人执着了这么多年。
在屋内的钟表跌落在地上的同时,站在屋内的白司祈就迈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大雾散去,霞光拂照,飞鸟在船旁飞掠这时间之海,振翅高飞。
白司祈:“起风了。”
和尚从身后走上前来,“您所想隐瞒之事恐怕瞒不了多久了,它很快就会察觉。”和尚:“是他回来了。”
白司祈看着外面的景致,轻笑了一声,“那又如何?”
白司祈:“这一次,无论前方多难,我必助他成神。”
【叮咚,各位主播请注意和谐号轮渡即将在三分钟之后到达风暴眼。】【下船之时请各位拿好自己的个人物品,欢迎再次乘坐和谐号轮渡。】
谢谢。
再也不来。
系统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祁慕白就站在船顶。
他负手而立,风从身侧过,而祁慕白的目光却是掠过云海望向了前方近在咫尺的漩涡之海。原来这就是风暴眼。
九天之水天上来。
这等奇景,是连修真界都不曾见过的仙景。
祁慕白此时仅仅只是站在这船上,风暴眼之前,他就能感受到磅礴的灵力随着那翻滚着的海浪扑面而来。
这灵力不汹涌,不猛烈。
似海,幽深绵长。
他原以为此间灵力浓郁是裂空石的缘故,看来,并不全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祁慕白站在原地深思之时,轮渡靠岸了。
“小白,船到了。”
熟悉的声音自下方响起,祁慕白微微垂眸就看见苏慕就站在下方。祁慕白转过身来冲着人看了一眼,随后足尖轻点,从船顶一跃而下。
白司祈:“上面的风景好看吗?”
祁慕白微微侧目,“带你上去看看?”
白司祈:“不必了,我恐高。”白司祈朝着船下看了一眼,而后将手伸到了对方的身前,“你带我下船就行了。”
祁慕白嗤了一声,将目光落在了苏慕伸到跟前的手上。只见那双手白皙骨节分明,他似是还记得那双手掌之中的温度。
祁慕白将视线移开,“这就是你在这等我的原因?”
白司祈扬眉,“要不然?”
祁慕白撇了人一眼,“你也可以让庄宴带你下去。”
白司祈:“我跟他不熟。”
祁慕白:“哦,那还真是可惜了。”
祁慕白:“下次去审判厅,我带你去,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熟悉了。”
白司祈:“………”
就在他刚想出声拒绝,祁慕白一步上前握住了苏慕垂落在身侧的手,足尖在船脑之上轻点,带着人纵身飞掠而下。
和谐号轮渡与之前一样停靠在一处平台之上。大雾散去,此处之景在旭日之中,远没有刚刚的阴森可怖,反而壮美非凡。
从船上下来的几个人就站在平台之上欣赏着四周的美景,突然间就感受到头顶上风声猎猎。
众人站在原地,抬起头。
祁慕白就在此时从众人的头顶之上飞掠而下,在平台上一个红牌坊跟前停落。
身侧之人不知道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什么,在落地之后整个人并没有什么动作。
握着的手染着暖意,让人似是有些贪恋。
半晌,祁慕白唇微动,“到了。”
他说着,将那紧握着的手松开。
指尖似有余温,祁慕白将手抽回拢在袖中,冲着平台下众人转过身。
庄宴几个人迈步走上前来。
庄宴:“我还以为他们要在船上多聊一会儿。”
和尚朝着庄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庄副厅你我明明比祁施主早下船,倒是还没有祁施主这么一下来的快啊。”腿上有伤在后面走的颇慢的侯林不知道从船上的哪里又摸出了点酒,走在后面边喝边出声道:“一剑……荡平了这四周的大雾,祁慕白你真的就只是一个F?”
“不是啊。”
站在红牌坊之下的祁慕白弯唇一笑,“我原本是C,是跟你一样被从上区被罚下来的,这点庄副厅可以作证。”
被罚……
本是朝着口中倒酒的侯林手指一顿,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你在胡扯什么?谁跟你一起被罚?”不等祁慕白出声,他就喝了一口酒,伸手拍了拍肚子,“之前老子那酒全被拿去喂了那些畜生可馋死老子了。”
祁慕白听着身前转移了话题的侯林,唇畔的笑意更深。
白司祈:“他在心虚。”
祁慕白:“不急,他会自己说出来的。”
落后几步走上来的尹寻风听着身前几个人的话,在目光重新落在那个立在红牌坊之下一身白衣的祁慕白身上时,一双眸子渐渐眯起。
从他知道安塔列死在荒山古堡的那天起,他就一直以为这个名叫祁慕白的新人主播只是比寻常人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罢了。可是从南明古寺一路走来,祁慕白却是处处化险为夷,现如今看来,面前这个人比他想象当中要难对付的多。
尹寻风迈步走上前,朝着四周望了一圈,“祁慕白,你这一剑荡平山雾的本事从哪学来的?”
本是跟苏慕正说着话的祁慕白在听见尹寻风的话之后转过头来。立在身侧的白司祈朝着下方的人看了一眼,又看向了身侧之人,他刚想提醒出声,就听见祁慕白开口道:“自学。”
尹寻风:“?”
祁慕白扬眉,“没见过天才?”
尹寻风:“………………”
【众人:…………】
白司祈叹笑了一声。
看来现如今事情未明之前,祁慕白也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有灵力一事。
和尚朝着上面站着的两个人看一眼,笑道:“贫僧第一见祁施主的时候便觉得祁施主不是一般人,原来祁先生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武功造诣。”
尹寻风拧紧了眉头,“武功???”
尹寻风:“仅仅只是武功就可以把笼置在直播间内的大雾给全部驱散掉吗?别开玩笑了。”
庄宴:“道具之力辅助了武功罢了。”
庄宴的声音一出,祁慕白朝着庄宴看了一眼。
刚刚事情结束之后,祁慕白给了庄宴一套说辞。他原以为这套说辞这位庄副厅不会替他说,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帮忙。
和尚:“庄副厅说的是避尘佛珠?”
只见庄宴微微抬眸朝着祁慕白手里的避尘佛珠看了一眼,“正是。”
祁慕白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避尘佛珠掏了出来,“这避尘佛珠一念生一念死,生可荡生魂,平执念,死则会凝神化剑,平荡八荒。”
祁慕白垂眸朝着下面站着的尹寻风看了一眼,“我看你挺好奇,不如你替我试试这剑?”
尹寻风:“……不必了。”
【不得不说,刚刚那一幕真的震撼到我了。】
【我就说是道具吧,你们还不信,竟然还有人说是什么神仙,我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神仙。】
【就没有人说这个避尘佛珠吗?之前这佛珠荡了那群尸体,现在又一剑直接破了这大雾,这个S级道具感觉可以直通修王的达尼洛神杖了……】【修王的神杖并不主杀,这佛珠的效用是达尼洛神杖之上又叠加了一个杀器……】
【嘶……好强的道具】
在直播间外的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侯林握着手里的酒瓶子上前,“不就是一个道具,是都没见过还是怎么?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尹导风:“。“
这是一个普通道具吗
尹寻风一想到这个佛珠之前差点就落在了他的手里,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庄宴:“往后走走看吧。”
庄宴的声音一出,尹寻风看了祁慕白一眼只能作罢,跟着庄宴走过了那朱红色的红牌坊。
白司祈转过身来朝着走上前的几个人看了一眼,“这件事你怎么想?”
祁慕白抱着手臂转过身来,“你还记得我们在里面说的事情吗?”
白司祈将目光抽回冲着人嗯了一声,“你说与胖子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凶手。”他声音一顿再次出声,“刚刚在船舱之中我问了和尚,他说他们在那里面遇见的人是多年以前的庄宴以及那个名叫胡星的瘦子。”
祁慕白微微侧目,“所以跟胖子在一起的就是那个身上有纹身的胡勇军。”
白司祈:“不错。”
祁慕白:“胡勇军的直播等级在A,但……”
祁慕白皱紧了眉头,“但是我刚刚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侯林明明拥有罗汉体为什么还会被船上那些尸体咬。”
白司祈:“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其实有两个答案。”
祁慕白:“不错。”
祁慕白声音一顿再次出声,“一种可能就是当时尸体太多,侯林与胡勇军对招的时候分身乏术所以不小心被尸体咬了一口,但还有一种就是这个内鬼从中作梗,然后导致侯林被尸体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