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没多走两步。
就现在院子里,拿神识感受了一下,不出意外撞到了奚浮玉的结界。
讲个搞笑鬼故事。
只要小狐狸需要奚浮玉,奚浮玉总能正正好的出现在她身边,都不用多走两步的。
花绿萼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而易举的穿过结界,翻墙过去。
落在了奚浮玉的院子里。
他院中不知什么时候栽了颗绿萼梅树,分明不是绿萼梅开花的季节,这会儿枝头却密密麻麻全是白绿色的花苞。
为院中添了几分清新淡雅。
花绿萼没能在院子里等到奚浮玉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向屋里寻过去。
好像又回到了初次见面之后,她在马车中的小天地一间又一间房的寻找奚浮玉。
而后在一间乌漆麻黑的房间找到了他。
奚浮玉正在看书。
小狐狸眼神极好的看到了书的名字。
[静心秘术合集]
不是她之前给奚浮玉默写的经文。
花绿萼没多想,只是以为那经文对奚浮玉这种变态应当没什么用,所以才换回了自己常看的书。
她走到奚浮玉面前,“那个……”
奚浮玉像是被惊到了,抬抬眼,又冷淡垂下,翻了一页书:“小殿下怎么私闯民宅了?”
花绿萼:“……”
距离小狐狸毫不留情面的狠狠拒绝奚浮玉的“青涩交易”还不到五个时辰。
就很打脸。
她咬咬唇,硬着头皮道,“奚谨突然发了高热,我想请三公子帮忙。”
奚浮玉仍然看书,低眉垂目,显出些许慈悲,可话语却冷的狠,“谁?”
花绿萼:“奚谨,就住在你隔壁的那个邻居。”
奚浮玉哦了声,“不认识。”
花绿萼看出他抵触的态度,有点想要转身离开,但又害怕奚谨真的爆_体而亡……
这种场面她都不敢想的。
一旦真的发生,那就是一辈子的阴影。
花绿萼深吸一口气,走到奚浮玉身边,“三公子救救奚谨可以吗,我可以为三公子……”
等等。
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当时在不周山是不是就是这样说的?
小狐狸的话语堵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只觉得自己仿佛在走着一条老路,再次踏进奚浮玉刻意等待的陷阱。
她不说话,奚浮玉也没说。
房间空寂,只余下书页翻动的轻微声音。
好似催命符一般。
花绿萼抿抿唇,“三公子想要什么……”
奚浮玉放下书,支着脑袋,墨发落在肩头,搭在胸前,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散漫慵懒。
“小殿下说什么?”
花绿萼心中发紧。
这样的奚浮玉让她回想起了初见。
清冷,漠然,残忍。
会毫不留情地踩着她的手在地上碾压。
她不自觉捏着手,呼吸都敛了几分,艰涩重复,“三公子想要什么?”
奚浮玉:“小殿下觉得呢?”
他们讨论着心知肚明的话题。
一墙之隔,白团子慌乱的给奚谨换冰,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意味着奚谨的体温正缓步升高。
花绿萼心想。
他可能撑不住了,可能快死了。
她甚至冒出一个想法,要不然,就等日后殉情吧。
小狐狸沉默了好久。
奚浮玉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将拉住点燃,暖色烛光照亮他们这里的一小片天地。
暖意融融,旖旎丛生。
“小殿下不救你夫君了吗?”
他眸色清浅,落在花绿萼身上。
“还是说,小殿下等着我开口,也好为自己留下几分颜面,安慰自己是被动?”
花绿萼猛地抬头看他,瞳仁轻颤,想说什么,但又想到很可能最终还要求他救命,便憋了回去,干巴巴道,“我没有这样想。”
她只是在挣扎,毕竟是突破底线,又极为羞耻的事情。
小狐狸垂着脑袋。
心说,奚浮玉浑身透着慢条斯理的变态感。
仿佛要一步步,从心灵到躯体吞噬掉她,要她主动的,乖乖的踏入这牢笼。
可她确实见不得奚谨死,至于其他,与生死对比,也显得没那么重要。
花绿萼脖颈微弯,肌肤像昂贵的,脆弱的羊脂玉一般白皙柔腻。
她轻轻道,“我会与奚谨和离。”
奚浮玉抬起小狐狸的下巴,眸色凉薄,落在她眉眼,脸颊,唇瓣,留下被舔舐过的黏腻。
“然后呢?”
“然后与奚谨再次成亲?”
花绿萼眸光轻颤,小声辩驳:“没有。”
奚浮玉:“小殿下惯会演戏,我又如何能信?”
简直与当日求救一样。
那时是结了契约,这会儿难道还要再结契吗?
花绿萼咬了下唇。
“三公子想怎么做?”
奚浮玉眼底流淌过浓浓的红色,语气极淡,“在下想要小殿下的情丝。”
花绿萼不可置信的瞪圆狐狸眼。
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要求。
她沉默两秒:“三公子确定吗?”
奚浮玉:“自然。”
花绿萼:“三公子得了情丝,要救活奚谨。”
奚浮玉微微颔首。
花绿萼没有过多纠结,直接将情丝抽出来,递给了奚浮玉。
她也不是第一次抽情丝。
除了脑袋刺痛了下,倒也没别的不是。
奚浮玉捏着情丝,忽然问:“小殿下什么感觉?”
花绿萼没什么感觉。
跟从前好像也差不多,唯一要说的感觉,大概就是脑子更理智了点。
可恶。
应该等着殉情的,凭白被奚浮玉羞辱了一通。
奚谨的情况相当糟糕。
白团子直接将奚谨带进了冰窖,回头就见了奚浮玉,很有眼色的腾出位置。
奚浮玉略略看了眼满身滚烫的奚谨。
心想。
前世应当是在蓬莱境或者璇霄丹阙引气入体,那里灵气充裕,不至于如此狼狈。
再加上,上辈子花绿萼身边,应当只有奚谨一人陪着。
心情好。
情绪自然不会反复起伏,强行激发妖丹。
花绿萼见他迟迟没有动静,微微蹙眉,“三公子?”
奚浮玉,“小殿下先出去。”
花绿萼倒也没犹豫,和白团子一起退出了房间。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
奚浮玉从房间走出来,他脸色更加苍白,原本血红的唇瓣也毫无血色,气质倒是如往常般冷艳,只是多了几分脆弱,“可以了。”
白团子登时朝屋内冲进去。
花绿萼要也进,但被奚浮玉勾着了衣领。
他垂着眼皮,“奚谨公子还需要睡一会儿,在下有事要与小殿下讲。”
花绿萼哦了声,也不急。
奚浮玉有一点倒是极好。
说要做的事情便真的会做,而且他还追求完美。
小狐狸没了情丝,也少了几分焦急,理智分析后,便停在了门口等奚浮玉的话。
三公子面色苍白,仍不减风华,如病美人般脆弱,也漂亮。
他伸出手,摸到花绿萼的脖颈。
“感受到了吗?”
花绿萼一惊。
抽了情丝又不是抽走了羞耻心——
奚谨还在一扇门之隔的屋内!
门还没关!
花绿萼要后退,却被奚浮玉握住了脖颈,并没有任何杀意,但充斥着细致的,缓慢的抚摸,仿佛整只小狐狸都被把玩着。
她僵着身子。
“三公子,报酬已经给过了。”
奚浮玉轻笑:“小殿下在想什么呢?”
花绿萼眼尾泛红,气的不轻。
分明是他动作暧昧。
像患病似的摸着她脖子疏解病情……
慢着慢着。
小狐狸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滋补妖丹的灵气。
就与七夕节奚浮玉假扮奚谨那晚一样。
他也可以如此滋补她的妖丹。
为什么?
花绿萼抬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奚浮玉。
奚浮玉似是早有预料,握着小狐狸的脖颈,将小妖怪带到身前。
距离太近了。
乍一看,就好像是撞进奚浮玉怀中。
花绿萼不自在的后撤。
奚浮玉却先一步松开了手。
小狐狸骤然失去了热源,妖丹裂缝不缩反增——
并非是因为失去热源。
而是因为先前为奚谨输送了大量的妖力,这会儿妖力枯竭了。
果然偷来的妖力,迟早得换回去。
微风吹来。
花绿萼冷的打了个哆嗦。
又听奚浮玉淡淡的嗓音,“不及时治疗,小殿下的妖丹会彻底碎掉。”
小狐狸浑身一僵,苍白着脸看向奚浮玉。
他落了满身月光,皎皎清辉,却如在泥沼,充满恶意的表示:
想活吗,那就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