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洞房花烛夜

很软,也很轻。

他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她的眼睛,见她眼睫轻颤,没有厌恶与抵触,只是懵懂纯澈的期待,便安心了许多。

最起码,她现在看的是他。

花绿萼根本没体验到快乐。

和话本描述的一点都不像。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腌制五花肉的洋葱,一层一层剥开,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只想流泪。

“疼……”

奚谨停了下来,搂着她亲吻安抚。

花绿萼泪眼婆娑,任性道,“我不要了,好难受。”

她就做不了狐狸精。

奚谨慌乱的停了下来。

她又觉得更难受了,朦朦胧胧看了眼奚谨,见他起身。

小狐狸有点紧张。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那确实很疼嘛,他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她吗?

花绿萼指尖捏着床单,哼了声,表示自己也很生气,忽地一僵。

他亲吻了花苞。

小狐狸哪儿经历过这么刺激的。

她忘记后半夜是怎么过的,反正就是……

嗨呀。

大抵就是牛嚼牡丹。

字面意义的。

吃的花汁四溢,满嘴香甜。

翌日。

花绿萼醒来,窝在奚谨怀中,看到他胸口的牙印,眼神飘忽了片刻。

也不能怪她嘛。

她动了动,奚谨将她搂紧几分,哑着嗓音问,“再睡一会儿?”

花绿萼看了看天色,还没亮,挑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好,“嗯。”

再睡会。

与花绿萼和奚谨突飞猛进关系不同的是奚府。

老夫人送走了花绿萼。

但府中气氛相当沉闷,按理说花绿萼往常只在玉衡斋活动,她走了,对府邸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偏偏,奚景行因此不满,但他又不喜欢嫁过人的美人,满脑子都是错失了一个大美人,白白叫个不入流的东西捡了便宜。

于是这闷气就更闹腾了。

每天绷着一张脸不说话,尤其是面对老夫人的时候。

还有奚浮玉。

往常奚浮玉只要在府邸,日日都来给老夫人请安说话。

自从花绿萼嫁人后。

别说请安了,老夫人派人去请他,都不见得来一下。

奚家的主人本就不多。

两位公子情绪如此低落,老夫人更是恼怒不已,下人们可不就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迁怒了。

这日。

老夫人又请了奚浮玉和奚景行。

一个人都没来。

老夫人恼怒拍桌,“就说我病了,病的快死了。”

没过一会儿。

大公子和三公子都来了。

丫鬟正在给老夫人按摩脑袋,原本保养得当的容颜似是苍老的几岁,看上去憔悴极了。

她挥挥手,让丫鬟下去。

与他们淡声道,“你们当真要为一个女人和我闹翻到这种地步?”

奚景行赌气没回话。

余光瞥着奚浮玉,他仍然清冷如玉,谪仙般不染尘埃,完全瞧不出他竟会困于情爱,不惜于母亲冷战。

奚景行心底发笑。

活该,当初说的不是挺硬气吗,还随她呢。

再随随都能去参加奚谨孩子的百岁宴了。

两人都没回话。

老夫人怒气冲冲,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跟着震了震,“说话!你们不说话是要为了个女人不要老娘了??”

奚景行不敢,服软但又不完全妥协,别别扭扭道,“我哪敢呢?”

老夫人皱眉:“玉儿你呢?”

奚浮玉抬抬眼,眸色泠泠,“儿子最近一直在想,为何会是你们。”

老夫人没听懂:“什么?”

奚浮玉没有过多解释,“我十五岁那年,母亲不也为了父亲,兄长而舍弃我了吗?”

言罢,转身便离开了。

老夫人怒火更甚,“好啊,你说送你去修仙是舍弃你??奚浮玉,你长生不老,飞天遁地,你说我们是舍弃你?!”

“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奚浮玉脚步缓慢,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疑惑却越来越深。

为什么心魔会是奚家灭门。

奚家惨,但这惨足够成为心魔吗?

况且他对奚家,未必有多深的情意。

奚浮玉没有回玉衡斋,待在花绿萼出嫁的院子了,目光落在正在绽放的栀子花。

慢条斯理的解下缠在手中的黑色布带。

心魔笑容猖狂又诡异,“你还要守因果吗,奚浮玉?”

微风拂过,栀子花簌簌发抖。

又像是被声音惊到,传来阵阵回声。

——你还想守因果吗?

——这心魔存在的意义,还有必要守因果吗?

他躺在摇椅,闭上眼睛。

如往常一样将灵府里的心魔烧的干干净净。

原本应当安静下来。

可奚浮玉五感绝佳,院子又不大,连邻居关上门的议论都听到的。

“奚谨刚出师没几年吧,头两年的工钱可都是要上交给师父的,他手里能有多少钱,天天供花绿萼喝牛乳。”

“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哪儿是奚谨供着呢,都说是三公子供着呢,奚谨就是给三公子打掩护的。”

“真的假的,奚谨就乐意当个接盘的?”

“你看看花绿萼身上穿的衣服,那可是上好布料,咱们临渊城都没有的,除了三公子还有谁能拿出来?”

“我估摸着啊,是老夫人看不上这孤女,不让三公子娶花绿萼,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你且看着吧,过几日还有热闹呢。”

“什么什么?”

“去京城的高家,听说在京城得罪了什么人,正灰溜溜的回来了。”

“那高家姑娘岂不是也回来了。”

“可不是嘛,当初高家走的潇洒,房产什么都卖了,这回灰溜溜的回来,你猜他们住哪里?还不是徒弟家那二进二出的院子?”

“前天还说花绿萼没婆家刁难呢,那高家夫人可不是个好相处的。”

“对了对了,我还听说高家姑娘当年差点和奚谨成了,真的假的?”

“哈哈怎么可能,高家姑娘才看不上奚谨呢,人心气儿高着呢,是奚谨追着高家姑娘妄图攀高枝儿呢。”

“许是这两天就回来了,且等着吧。”

奚浮玉微微睁开眼。

栀子花悠悠飘落在他上眼睑一朵,他抬手取下。

哪里要过两天。

今天就回来了。

奚浮玉掐着栀子花花枝,那朵飘落的栀子花瞬间变成了粉尘。

他将整个临渊城都设下了结界。

如今能看到,结界外,青云派掌门始终找不到入口,白狐出了临渊城寻青云派掌门,寻错了道儿。

以及。

邻居口中的高家人,正赶着马车,递文书……

放行了。

心魔笑了,“小殿下接触过这种人吗?”

二进二出的院子。

师父一定是要住东边,那可是刚布置好的新房。

婚房啊。

晨昏定省,下跪敬茶……之前缺的规矩礼节全都要补上。

奚浮玉垂头看自己的右手。

那张嘴咧嘴笑,露出尖锐的牙齿,“我们去把临渊城的空房子都买下来吧,奚浮玉?”

奚浮玉仿佛从中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笑。

他轻轻道,“好啊。”

……

花绿萼还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她与奚谨过了好几天醉生梦死的颓废生活。

吃,睡,睡,睡,吃,吃。

只能说狐狸精不愧是狐狸精。

花绿萼如愿以偿玩透了自己的狐狸爬架。

白中透着粉。

红的又格外娇俏。

她还问奚谨,怕不怕被吸干精气。

奚谨说,好啊。

一副那就荒唐至死的绮丽。

小狐狸真的很难忍住。

就这么颓废了好几天,白团子忍不住催促,“买小鸡嘛,还要买小鸡养小鸡的,还有饭馆,要搞事业!”

花绿萼长长叹了口气,“有一种快乐,短暂的过去了。”

奚谨好笑,他捏了捏花绿萼的耳朵,“哪里短暂?”

花绿萼白皙的耳朵登时红透了。

奚谨又秒回正经,“我已经看好了店铺,昨日与那家人商量好了,等过两天就可以租下来。”

花绿萼震惊看他。

之前以为他闷,最近才发现他又闷又骚,还总是能在人与禽兽之间自然转换。

小狐狸痛心疾首:“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不懂,他这叫慢热。”白团子插话,“店铺在哪里?后院能养小鸡吗?”

花绿萼:“……”

花绿萼无力吐槽:“你怎么这么爱养小鸡?”

白团子:“明明这是您之前说过的梦想。”

奚谨诧异看了她眼,没想到她还会有养小鸡的梦想。

与她娇贵的形象完全不符。

花绿萼都快忘了,“那我之前还想养个魔,养个鬼呢,你怎么不帮我实现?”

白团子:“……他们又不能吃。”

奚谨喜欢听他们斗嘴,能听到很多关于花绿萼的趣事。

就可以多了解她一些。

与她的距离更近一些。

这时。

小妖怪和小团子齐齐一顿。

奚谨疑惑:“怎么了?”

小团子将院中的东西瞬间收拾干净扔进菜刀里,然后也跟着钻进了菜刀之中。

花绿萼:“有人来了。”

奚谨站起身,“我去看看。”

白团子钻出了个脑袋,“他是不是不知道,你可以一拳打十个他?”

小狐狸把它按进去,“我现在想体验一下,被保护的感觉。”

要不怎么会有仙族的小殿下下凡历劫呢。

就是为了这红尘中的情。

想虽然是这么想的,她还是跟过去看了看。

……

奚谨打开门,惊讶道,“师父,师娘?”

高师傅年近四十,体态丰腴,脸上全是富态,笑起来应当是相当和善。

可此刻却绷着脸,径直进了房。

他满面严肃,“我听说你娶亲了?”

奚谨:“是。”

“我给您写了信,但应当还没送达。”

高师傅冷冷说,“跪下。”

师娘在旁边劝,“才刚回来,你这是做什么呢?”

高师傅恼怒,“刚回来,我要是不回来都不知道他干出了这种事!我是不是教过你,哪怕做厨子也当有君子之道,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为了权力和金钱,谁都能娶回来了,你就不怕你爹知道了撅了棺材板来找你,你就不怕你娘托梦骂你?”

奚谨跪在地上,“师父,弟子娶花小姐并不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只是心悦她。”

师娘愣了下,笑着说,“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师父今日回来,正要接风洗尘呢,可不许生气。”

奚谨挺直腰背,“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高师傅瞪眼,到处找趁手的东西,“你再说一遍,我今天就打死你这兔崽子,好叫你爹娘泉下安心……”

花绿萼听的无语,正要走出去时,忽然又进来了两个人。

女孩声音娇俏,“临渊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等我们安顿好了,我再带你玩。”

男子倒是有几分冷淡,“嗯。”

花绿萼隐约觉得这声音熟悉,侧头看了眼,还是往后缩了缩。

可惜没了法衣,躲都没法躲。

男子眼神锐利看向她,冷冷呵斥,“谁在哪里?”

“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花绿萼从墙后走出来。

奚谨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

一副要护着她的姿态。

高师傅气结。

他哪里允许自己徒弟当个接盘侠。

奚谨到底知不知道他在临渊城都被人说成什么王八玩意了!

高莹莹则是愣了下,随即笑着问,“这个就是谨哥哥的妻子吗?”

奚谨还没回话,跟着高莹莹进来的那男子登时提高声调,“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花绿萼。

“你是他的妻子,这是在开玩笑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