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噢。”
从黑棉花里伸出了一根手指:“我知道要怎么样缩小范围了。”
只见大团的黑雾缓缓飘起,在脑袋——大概是脑袋的位置——上方,形成了一个灯泡的形状。
“啊,成功了。”
“在这种方面用功到底是……”
毕竟是私下搜查,善子在附近熟悉的窗和警察人脉都用不上,于是辅助监督只能打开了手机地图软件:“我来说,你来划掉不需要去的地方。”
“主营音乐的音像店,pass.”
伏黑惠从名单上删掉了30家。
“书店类的pass,这类限制区一般比较小,而且员工多。”
“……员工多有什么问题吗?”
“从那之后没有那个碟片的目击记录了吧,并且,也没有任何店员身份的失踪者了。”
“嗯?”
辅助监督歪了歪脑袋:“这就代表了一件事,不管是破产清算的光碟被买走充库存,还是这之后可能存在租借、归还的行为……”
“——店员肯定没有确认过光碟的视频内容。”黑球拿起平板晃了晃。
“啊。”
“因为‘没有某方面的记录’本身就是一种情报。”
“不过按常理来说,一般租借店不是会确认……”
辅助监督理所当然地用手比出狐狸似的手势,‘嘴’一张一合:“所以只是按‘常理’来说啊。”
“毕竟实体碟片生意不景气啊,给的时薪也低吧。”对这方面倒是稍微做了点调查的黑球表示,“现在大部分规模不大的音像店只会有一个或两个店员,你看地图上的经营时间,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八点,这样的员工人数既要整理仓库又要负责卫生和接待——说实话,能够确认登记借出和归还就很了不起了,更何况偶尔还有那种不归还的追讨……”
她倒是颇能理解这些员工的想法,社畜举起了一根手指:“应该在归还的时候确认视频内容物但没有,和确实有那个功夫确认碟片内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工作量——是我的话,多半就是打开盒子看一下里面有没有碟片就行了吧。”
一般人是没那个动机搞这种恶作剧的。
“确实。”入行有些年头的伏黑惠也点点头,“对这些打零工的员工来说,如果碟片装错了,投诉之后再来换也来得及,更别说……”
“……把这种被掉包过的碟片借走的客人根本不会投诉吧。”黑棉花会意地说。
所以才不可能是大型的音像店。
“而且一般主营书店的音像店还会连带经营咖啡这类餐饮,不管是实体书还是饮料都会带来不少的人流量,店员是不可能少的——”
“也不能排除雇员偷懒的可能性吧?”
“可能性有但不高,而我们的时间不够,也只能赌了吧?”作为前辈的那个坦荡地说,“本来就不存在百分百可能性的事情,所以……”
黑球摊开两手。
伏黑惠点点头,又划掉了30家,名单上只剩一半。
“再划掉别的大店和连锁类的店铺,是吧。”海胆头已经明白了这个思路,“毕竟连锁店和大店都会有归还口的监控。”
而剩下的失踪者可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出现过。
“是的——所以我们要找的店应该是个体经营的小型店铺,雇员不多,也没什么监控吧。”狐狸‘嘴’张了张,“进步了噢,伏黑二级。”
于是伏黑又在名单上划掉了35家店铺。
名单上……只剩下31家店铺。
而海胆头抬头看着坐在驾驶席上的那个黑球。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但在搜查效率被疯狂加速的现在——他有些开始相信传闻了。
抛开脱线的那部分不谈,确实是很有才能的辅助监督。
“嗯?怎么了?”那边的黑棉球已经从诅咒里‘长’出手脚,她放下了手刹,“虽然受害者的踪迹总体来说遍布全市各地,我们先从最后一起失踪者的生活圈附近开始排查,怎么样?”
然后伏黑惠又修改了心里的评语。
不,应该是虽然有才能,但是很脱线的辅助监督……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
“幸前辈白天就自由行动吧,我和伏黑二级一起进行白天的搜索,然后我们晚上再汇合。”黑棉球收拾着两天一夜的行李,头也没抬地说。
玻璃窗上的式神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是我不在你身边没关系吗?按照你现在同时维持着复数式神显现的状态,根本没有给自己身体增强的多余咒力吧?]
善子亮了亮自己背着的两把枪:“我有带着武器。而且——”
“要不留痕迹地探查全市可能的墓地只有非显形的式神能做到,再说了。”她亮了亮自己贴着止血带的右手手心,“我需要的时候会呼唤幸前辈的,我白天大部分时间会尽量和伏黑二级一起行动,虽然他才二级——那也是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
而且还是五条悟带大的徒弟。
……那个扫把头可是根本不掩饰对于有才能的学生的偏爱。
不过看伏黑二级的性格,到底是谁带大谁还不好说。
“只要看住他不要采取过于危险的行动,或者是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而且伏黑二级一个人的时候还好说,带上我的话——”这么说着,善子把自己的私人电脑和几个血袋也塞进了行李箱,“他应该也会控制危险等级吧。”
[希望如此。]幸没法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某家音像店,前台。
“你好。”那是某个金发且身量纤细少女,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穿着黑色西装。
少女看向坐在接待台后的店员。
对方正带着耳机,没能马上听到她的话。
于是金发少女又敲了敲桌子:“你好?”她提高了音量。
而那头的店员终于扭过头来,他把耳机放下搭在自己的肩头,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貌美的金发少女:“请问……是需要什么吗?”年轻店员一脚把转椅蹬到了柜台边,双手搭在桌上,而在他背后是拥挤且狭窄的影碟库房,“一般区的影碟看索引就能找到,电影在c列,真人番剧是b列,动画则是在最右手边……”
“我不是来租借影碟的。”那位少女看上去对这类场合并不熟悉,她左右扫视了一圈,“那个,我想向你、您打听一个人,行吗?”她的敬语说得磕磕绊绊的,听上去也是不是本地人,倒像是靠近东京的静冈或者是横滨的口音。
“我并不住这附近,如果要问这附近的居民可能……”店员有些犹豫。
穿着西装的樋口一叶则是拿出了一张照片:“是客人吧,你对这照片上的人有印象吗?”
店员把脑袋凑了过去。
可能是器材问题,照片上出现了像是冲洗失误导致的花斑,只能看清楚画面中两人中的一个——那是个顶着黑色海胆头,臭着脸的中学生,而另外一个人由于花斑,只能看见黑色的西装袖口。
“啊。”店员指着照片,“他,那个海胆头初中生是吧,他当时是和一个会社职员一起过来的……”
樋口一叶的眼睛亮起。
只见那位店员拿出了自己的登记册,他翻了翻里面的内容:“我还记得。”他翻到今天的那页,“他们刚走不久。”这么说着,店员把登记册推向了樋口一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