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奕松开树,怔怔望着她挥剑的动作,不知怎的就问出一句:“塞拉,你的家人没跟来吗?”
塞拉爽快道:“我没有家人。我父母早就去世了,年轻时也差点拐个俊俏小哥回家,比你还要俊俏两分的那种。可后来要陪阿里尔去谷国,这?事就给耽搁了。”
“再后来,我回纯国便接任了副主教。你不知道阴阳教的规矩,主教和所有副主教每年要以身为引祭祀天地、施展咒术,所以我们体内存了不少?奇怪的灵气。倘若与人交合,对方必定有所感知,先人怕泄露族内秘术,立下规矩不许我们这些人婚配。”
“恐怕以后每年迎春节都要一?个人过了吧。不过也?好,趁这?两天修习剑术,吸着春气,能事半功倍。”
池奕听得鼻头酸酸的,想安慰又不知说什么好,毕竟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没琢磨明白,实在没资格管人家的事,只得就这么呆呆望着她。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穆笛曾说她的巫术是一个阴阳教副主教传授的,如果当了副主教都不能结婚……居然还能逛窑子么?
塞拉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停下挥剑的动作,“怎么,有心事?不如说说看,看我这?里有没有能解的剑术,教你一?套。”
“这?也?行?我还以为你们练剑是为了圣树呢。”
“练剑是要滋养圣树,却也是
滋养自己的灵脉,灵脉连心,神智便也?清明了——说了你也?不懂,信不信由你。”
池奕觉得这?事有点异想天开,不过在这个书中世界,异想天开的事多了去了。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扯了个说出来不那么丢人的理由:“我觉得心里飘忽不定,有没有那种能让人安稳踏实的剑法?”
“哦——”塞拉神神秘秘地一笑,“有的。”
于是池奕跟着她学了几招,他在这方面毫无天赋,闷头苦练好几遍才能动作连贯。他正要问下一?步该如何改变心情,一?抬头,塞拉却不见了。
他不想半途而废,便只好把那剑法练来练去,试着从中发现些许对心情的影响。
……
贺戎川白天就一直被人拉着加入宴会?,他自然对此毫无兴趣,但看到池奕身处其间似乎玩得很开心,他便抱着要处理的公文坐过去。
困乏了,就抬头看看,见池奕虽然根本不通纯国的舞蹈,却依然活蹦乱跳激情四射,便也不觉得有多疲惫了。
就这样到晚上,子时一过,他按纯国的习俗去阿里尔帐里坐了坐。他张口闭口只谈公务,极少?叙旧,也?几乎不和对方有什么情感交流。
听到后面,阿里尔的脸色冷了下来,“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反正我是个管生不管养的娘,你不愿意就不必拘这?些虚礼。”
贺戎川手里的茶水微微一?晃,静默良久,他垂下目光,淡淡开口:“我自然清楚,我一?身的灵脉和体质都是你和塞拉养出来的。你当年的决定归根结底是为我。”
他顿了顿,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冷漠:“自十年前我去往南疆起,性情便变了不少?。如今对谁都是这副样子,并非心存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