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是朝阳殿的人吧，既然来了永馆，莫不是为了听小曲儿？”柔和的月光包裹住黑衣女子，却遮盖不住女子佳容。平日里梳起来的两股发，今日随意用发带系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

鬓角一缕发丝随风飘动着，粘在女子微微上扬的红唇。裴林晚瞥了眼男子衣袖下露起的玉箫一角，眼眸含笑：“看来阁下还是个精通音律之人。”

白衣人冷哼一声，往下拉了拉衣袖遮盖住玉箫，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见过你。”

“哦？不知我们在哪里见过？”

“撷阳阁。”

裴林晚心下有了考量，刚要继续说话，便听他自顾自地说：“迷石林，你杀死裘羚兽的场景，我……看见了。”

裴林晚轻笑着作了个揖：“看来，阁下果然是渊炀灵人。”

无心探出头来：“渊炀灵人？就是那个死了妹妹的——”

冰冷的目光射过来，无心立即移开话题：“既然也算是个仙人，为什么看见我就上手打，这不是有病吗？”

“看你，不，不顺眼。”

无心哼道：“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去，我也不在乎一个装女人的仙人！”

渊炀灵人脸憋得有些红，反驳道：“我没有装女人，只是被，被抓破了衣服。”

“谁会撕你衣服——哎等等，渊炀灵人你说话怎么回事？结结巴巴，听着我心急！”无心思索了会儿，拍了拍脑门：“难怪我听伏姚真人说你性格孤僻，没几个人愿意陪你讲话，原来是因为你说话不利索！”

“你别说话。”裴林晚微笑着将掌心推出去，正好砸中无心的太阳穴。

男子沉默良久，周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裴林晚隔了几米都觉得冷。

无心说的那些话，一定很伤他的自尊吧。

“渊炀灵人，无心他不会说话，我待他向你道歉，还请海涵。”

“不必。”渊炀灵人抬起手，扭动着手腕淡声道：“这种话，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我刚刚在想，怎么扭断他的脖子会让他死的更痛苦些。”

裴林晚笑笑：“你自己决定好就行。”

“不是吧？姓裴的你就这么想让我去死？”无心一边垮着脸，一边从嘴里迅速吐出道歉的字词。

气氛终于不再紧张，裴林晚向下看了眼永馆内的场景，问道：“渊炀灵人，你怎么会来到鹤禹国。伏姚真人一直说你有事情忙，暂且不能和我们南行。你要做的事情，是和婉芳仙子有关吗？”

渊炀灵人见她真诚发问，盘腿坐在屋檐上慢慢说着：“我妹妹的死，绝对不像那些仙人上报的那么简单。”

“你可是寻到了什么线索？”

渊炀灵人慢慢抬起头，月光洒在斗笠上。脸部被蒙上一片阴影。许久，才吐出三个字：“浮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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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林晚微蹙起眉：“浮生香，究竟为何物？”

“传闻浮生香在古时，是供帝王和大臣消遣玩乐之物，听说此物一但炼出，无论是性情多顽固清高的女子，都会沦为拥有者的玩物，无论是人是仙，死后灵魂不散，不能进入转世，魂体也会永远刻着拥有者的名字。”

他说的很慢，裴林晚认真听完，又问：“那浮生香如何炼成？”

渊炀灵人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我妹妹的衣物上沾着浸了水的浮生香丸。此事除了白药仙和我知道，再无旁人。”

无心眼眸微动：“婉芳仙子已经仙逝多年，这么些年你一直在找能炼制出浮生香的人吗？”

这也是裴林晚想问的。

“嗯，我觉得鹤禹国王宫内，会有我想要的答案。”

无心不再嘲笑他了：“我虽然没有妹妹，不能和你感同身受。不过小魔尊就像我妹妹一样，如果她受了伤害，我也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的。”

渊炀灵人：“你们也想进王宫？”

裴林晚点点头：“是。”

“那好。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明日午时乐师就会启行前往王宫，到时你就跟着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