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李璋将目光从皇上身上收回,看向福王,骤地微微一笑,“不过孤不需要,还是皇叔自己选吧。”
福王骤地阴沉下脸,怒道:“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来人!把太子——”
话音突然消失,福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向门口突然涌进来制住他的人的侍卫,嘴还张着,口中的话却再也无法说出口。
“禀殿下,贼人已尽数伏诛!”年轻的将士单膝跪在李璋身前。
李璋挥手让人起来,而后睥睨地看向福王,嘴角微挑:“皇叔,天快亮了。”
梦也该醒了。
福王脸色青白,厉声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李璋嗤笑一声,看都没有再看福王一眼,直径出去了。
福王还陷入癫狂之中,跑上前要去抓李璋,却被士兵截住,又被拿下。
“宫中可有消息了?”卫瑭见将士进来,目光一亮,不由站起身问道。
将士摇头,恭声道:“并无,臣只是来问郡主是否要用夜宵。”
卫瑭目光一黯,抿唇重新坐下,垂眸低声道:“不用了,我吃不下。”
太子殿下在宫中安危尚未可知,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
将士一连被卫瑭问了好几次,也颇为无奈,只得安慰道:“郡主不必担心,殿下定会平安无事。”
他抬头见卫瑭还是紧捏帕子,用力得指尖都泛白,又低声道:“郡主放心,殿下吩咐了,就算……也定会保郡主无忧。”
卫瑭愣了下,接着便大怒,一扬手,打翻了茶盏。
那将士也是想安慰卫瑭,没有想到卫瑭会如此生气,连忙请罪。
卫瑭心中忍了一夜的担忧、委屈,在此时一起爆发出来,红着眼睛骂李璋。
“他倒是惯会做好人,又把我当作什么人了!难不成我只想着自己,只担忧自己?!”
卫瑭气得直掉眼泪,声音嘶哑。
“早知如此,我当初做什么太子妃,倒不如寻个寻常男子嫁了!”
一时间,屋内的人都傻了,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面面相觑。
——“既不做太子妃,那便做皇后。”
清朗的男声传来,卫瑭微微一怔,接着便是大喜,提起裙摆向外跑。
刚好撞上来人,直扑进那人怀里。
闻到鼻尖熟悉的冷香,她顾不得害羞,伸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
她白皙透亮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眼尾泛红,惹人爱怜。
李璋低头温柔地吻掉她眼角的泪珠,轻声哄道:“乖。”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切都恢复正常,当然,也能赶出一场帝后的婚礼。
虽说皇上死了,新皇理应守孝,但事急从权,新皇年纪已经不小了,得赶紧成婚繁衍子嗣才好,当然,这也有大臣们看出,现在这位新皇并不怎么想为自己那父皇守孝的原因。
所以,大臣们便集体上书,建议以月代年,新皇刚好与昭华郡主一起出孝,早日完婚。
李璋欣然同意。
大婚那日,黄澄澄的新铸铜钱散满了全京城,人们一边捡,一边笑着说吉祥话。
孩子们不会说,便跟着学,磕磕巴巴的,又惹来周围的人一阵取笑。
大红锦缎缠花的大箱子一抬接一抬,一眼望不到头,前头的箱子进了宫门,踮起脚来都看不到最后的箱子。
高大朱红的宫门大开,宫道上,头戴红绢花的宫人敛目垂首,待朱红宝盖马车行来,皆跪伏口中道福。
卫瑭坐在车内,听到宫人的跪拜声,不由攥紧了手帕。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卫瑭心中一突,深吸一口气,扶着新月的手下车。
她头上戴着七彩百宝掐丝凤冠,华贵异常,流光溢彩,身上着的大红绣金凤的粼光锦制的婚服也极为漂亮贵重。
它们的重量也十分可观,是以,卫瑭只有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