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呼之欲出，沈青临却是下意识摇摇头。他竭力克制着自己此时狂跳的内心，想要将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给

压下去。

可是伏翎那每一次的注视，那如潮水般的温情，此时被这荷包流露出来无限的爱意彻底覆灭。之后沈青临每想起来关于伏翎的一切，似乎所有都变得有迹可循，那每一句呢喃、每一次关心，都变得有所依据。

沈青临摇摇头，将头发全部塞进荷包里，双手却是颤抖着怎么也找不到准头，他费了好大劲儿才重新将荷包恢复原样，而作为这事件的另外一位主人公伏翎，却是一直昏睡着，丝毫没有反应。

随后他连连后退几步，右手触上自己的胸口。他感觉到那里炽热着、猛然跳动着的心脏。他心中混乱又清明，白皙的脸此时再次涨得通红，顺着这个锦囊，他想起来许多线索。

那放在衣柜的角落里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泥人，以及那件早就被他扔弃的红色嫁衣。这样一想，似乎许多与沈青临有联系的东西，都被伏翎悄悄收了起来。

脑海里那个念想如同波涛般汹涌，混乱的思维此时摘干净所有，沈青临却是下意识逃避。他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这个充满了他荒诞臆想的寺庙，却是在他刚走出几步，就僵在了原地。

他听到躺在他身后人事不省的伏翎，低声呢喃着：“师尊......”

带着几分渴望、几分眷念、几分温柔。

伏翎喜欢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沈青临。不仅仅将他当作师尊，当作信仰，还将他当作了心上人。

从回忆里出来，土坑里的雨水倒映出伏翎的背影。他听到沈青临的话后，后背顿时僵住。他心中咯噔，右手猛地抬起探向心脏的地方，却在快要触上的时候顿在空中。

似乎在这一瞬间，伏翎想了许多。良久之后，他轻轻抚上胸口，那里除了一潭死水般的心脏，什么都没有。

他微微侧过头，就看见沈青临抬起手，一个暗色的荷包放置在他手上，像是一个终于曝晒在光线下的真相。

伏翎却是不敢再多看，他回过头背对着沈青临，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此时他脑内一片混乱。秘密被发现，他被一种名为“失去”的阴影之下迟迟不敢正视现实。他怕自己的爱意，会让自己失去沈青临。

于是他沉默良久，故作轻

松道：“我忘记扔了，没曾想被师尊发现了。”

“是吗？”沈青临在身后说道：“那我帮你扔了？”

“......”

伏翎却是没有再应答，他的后背僵直，脸色苍白。像是一个被罚站的孩童，不敢动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走错一步便会全盘皆崩。

而沈青临看着伏翎的背影，心里不禁涩然，也许是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尝过甜头，也许是一路以来伏翎遭受的不公比幸运要多，伏翎自卑。即使是现在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他也依然自卑着。

他走上前几步，每走一步，伏翎的后背就要更僵几分。沈青临在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道：“漫漫长路，难道你就这样一直背对着我吗？”

闻言，伏翎放置在两侧的手微微一蜷缩，随后紧紧握着。他像是一个即将面对凌迟的刑犯，慢慢回过身。

他的脸此时煞白，表情却是镇定着，他看向沈青临，一双眸子微微闪动，平静地说道：“师尊。”

即使是转过身，他也不敢直视沈青临。看向沈青临的眼神微微一颤，便瞬间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