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天清早,黄固仍然对那批货只字不提。阮如苏也并非一定要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可是她就是想为难他。
“黄公子,阮姑娘,你们这一走,也不知何日才能见着了,老朽真是恨不得再留你们几天,让我再尽尽地主之谊。”张有封长叹道,好像真的同他们欢喜有多好一般。
黄固摆摆手,难得有了一丝笑意,道:“缘分这东西有时候是说不清的,说不定我们很快又会见面了也不一定。”
他这话好像是在寒暄,仔细琢磨又觉得话中有话。张有封虽然面上笑容不变,心里却暗自戒备起来。
“张公子可是又病了?”阮如苏四下瞧了瞧,没见着张余安,不由得有些诧异。她总觉得这位年轻公子不像如此失礼的人,此时不来未免有些反常。
提起这事,张有封的笑容是真的淡了不少,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安儿昨晚又犯病了,只怕这会儿才睡下没多久,所以就不能来送你们了……”
也只有在提起儿子时,阮如苏才觉得这个老滑头多了那么丝真心。于是,她笑着道:“您也不用担心,张公子心地纯善,上天自然会庇佑他的。”
张有封谢过她的安慰,并亲自将他们送到了码头。今早江上有微风,吹得她衣上的轻纱翩跹如流云,那些河工瞧见,忍不住就痴了……
船行江上,风越发猛烈。黄固瞧了她一眼,淡淡道:“去船舱里待着吧,我可不想待会儿下水捞你。“”
阮如苏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进了船舱。颜熙将他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知道他们真的生了嫌隙,不由得心中大喜。
这船舱一个备了八间房,分上下两层,一层有四间。颜熙,颜烈住在上面的两间,黄固阮如苏住的下面的两间。
这船上不仅有不少船工,还有仆俾十数人。阮如苏才刚闭上眼眯了会儿,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这会儿肯定不是黄固,他既然有意划清同她的界限,就不会轻易打破这个局面。
果然,阮如苏一开门,见到的就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他一身粗布短衣,露在外面的胳膊被晒成了小麦色,瞧着就是常年在船上工作风吹日晒所致。
那船工见阮如苏开了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二楼那两位大爷让我送一些吃的过来。”
他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阮如苏这才注意到那个雕花的食盒,不由得嘴角一弯,笑道:“谢谢小哥,我正好有些饿了。你替我转告那两位公子,多谢他们惦记。”
这一笑就更是让那船工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喏喏道:“我……我会转达的。”说完,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看着被放在门口的食盒,阮如苏有些哭笑不得。将盒子提回屋里,打开一看,她不由得挑眉道:“这颜家兄弟真是会享受,在船上能见着这样的饭菜,还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