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团天火一样,突然从天上落下来,烧了一片,纵然离的远,看不真切,但那种程度,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间算十分明显。
宝妤卖力的瞧啊瞧,竟发现那‘天火’在挪动。
???
活的?
手里的火把吗?
她凝眉,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是一个月前上山打猎的其他人吗?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有没有出事?
三儿在逃,夜晚的郎溪山很危险,到处都是野兽和毒物,但是比起那个人来说,都不足为惧,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他就是个禽兽!
不,说他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他禽兽不如!
三儿想起一同进山打猎的其他人,不禁泪流满面,那个畜生!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没放过,全都被他玷污,如果他再不逃,很快就会轮到他。
三儿摸着黑,踉踉跄跄奔跑在森林里,脚下不时被盘旋缠绕在一起的树枝绊倒,他不敢停留,也顾不上疼痛,只立刻爬起来,拼了命的跑。
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其他人给他争取的时间,他没有资格歇息,也不能歇息。
他又想起了其他人,眼中泪水不受控制越发的多。
大概在十天前左右,他们一行人像往常一般进山……
因着一年前附近突然多了一座雪山,这边受了影响,忽冷忽热,天气变化过快,很多动物活不下来,死了许多。现如今打猎越来越难,只能不断往里头走,进了郎溪山深处。
哪知半途竟迷了路,到了一处水雾氤氲的地方,那里有大大小小很多冒着热气的温泉,大家在泥里来雨里去滚了许久,身上正凉,干脆利索脱了衣裳跨进水里泡了泡,暖一暖冰冷的身子。
澡洗到一半,深处突然传来女子的惨叫,叫他们听了个正着,打猎的都是精壮的男子,哪来的女子声音?
几个人思来想去,穿好衣裳结伴过去瞅瞅,结果便瞧见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的人身上发着淡淡的光,不似凡人。
温泉的最尽头藏了一座凉亭,凉亭下摆了张床,两个男子纠缠在一起,应该说一个男子压着另一个男子。
另一个男子被捆在床上,身上尽是红绳,他发了狠的挣扎,辱骂身上的男子,言语中叫他们得知,那个欺辱他的男子是个歪门邪道,被侮辱的是名门正派。
名门正派在追击魔门弟子时小瞧了对方的实力,被对方拿下之后行苟和之事,不仅是他,他小师妹也没有放过。
那贼人如此凶残,杀了这么多人,又孤身一人,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做一把好事,将那名门正派救下来。
那料那名门正派不让他们插手,叫他们快走,他们尚且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然晚矣,魔门贼子一抬手间,便是一道强风掠过,将十几人连人带兵器一同刮去一边,重重栽了下来。
再一扬手,地上登时冒出无数的枝条蔓藤,将他们一一捆了起来,十几人瞬间沦陷,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魔门弟子将那名门正派一连欺辱了三天,人都吸成了干的。
再后来那人似乎没有尽兴,从他们中一个一个挑选人再战,凡人于他而言便如蝼蚁一般,不过半日便玩死一条人命。
半日一个,半日再一个,一天两个人,很快便会轮到他。
他正慌乱之时,那地上被贼子吸干的名门正派枯萎的手突然朝他身上的蔓藤一指,他和同伴登时得了自由,那名门正派也咽了气。
他和几个同伴不敢停留,连忙朝森林里逃去,夜里太黑,什么都看不到,一直有一只蝴蝶在前面给他们引路,后来遇到一只大老虎,大老虎拦住了他们的路。
那蝴蝶突然光芒一闪,变成了一个人,亮着微弱的光,五官上已然没了被□□时的狼狈,像个仙人似的,端是好看。
那仙人说他是大衍玄宗的弟子,历练时偶然听说这附近不断有男有女失踪,料想其中必有古怪,便落地除邪,那知邪没有除掉,自己反而死了,还连累了小师妹。
他还说那邪魔最少紫府中期修为,希望他们能把消息带给宗门,叫宗门重视,替他和小师妹,包括无数枉死的生灵报仇。
话音刚落,那大老虎便一个前倾扑来,仙人凭空一指,将那大老虎击晕,但是他自己也如同烟雾一般消散。
大家伙屡次被仙人救,虽都是山野村夫,可心同样都是热的,这恩自然铭记在心,仙人的嘱托也如刻骨一般,印在了脑子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活下来,把消息传出去,给仙人和他的同伴以及天下无辜枉死的人一个交代!
逃亡的路上人越来越少,不时传来一声桀桀可怕的笑,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仿佛下一刻便会赶来将他们抓吃了,偏许久都不露面,可一不留神,就会发现身边的人又少了。
最后只剩下他跟另一个哥哥,那哥哥说跑不动了,仙人的嘱托交给他,他帮着拖延时间。
那贼人每得到一个人,便会耽误半日,希望这半日能叫他平安归村,将消息散播出去。
三儿咬咬牙,刚摔下的身子艰难站起来,一瘸一拐继续往回去的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