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点点头:“之前都好好的,肯定不是正常死亡!”
小娴睁大眼睛:“那爷奶是怎么死的?被人害死的?”
“谁会害他们?”萧锦华喝了一口绿豆汤,“他们不是乡下人吗?”谁会害个乡下泥腿子?
萧圆用筷子敲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
萧锦华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平时说话一定要注意,别以为私下里说说就没事了,等你说惯了,说不定哪天就跟外人说漏了嘴,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林主任看着萧锦华,“你家成分不好,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更应该注意!”
萧锦华羞愧的低下头,林主任摸摸他的头:“吃饭吧!”
萧圆给他夹了一筷子的鸡蛋:“谁说乡下人就不会害人了?那有的乡下人坏的很,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这人好坏跟是不是乡下人可没关系!”
林主任附和:“坏人不分地方,我一起有个战友,就是被他亲大伯给欺负的活不下去才跑去当兵的。”
“就那还是亲人呢,不是照样使坏?!”
小娴好奇:“他大伯为什么要欺负侄子啊?”
“还能为什么?不外呼就是为了财产呗,我战友爹娘死了,家里的房子,地就全被他大伯抢去了,我战友找村里,村里也不管,最后没办法,才跑去当兵了。”
小娴听了一脸同情:“你战友好可怜!”
萧圆看了眼时间,就敲女儿的碗:“时间不早了,吃紧吃饭!”
等孩子们上学了,林主任帮着萧圆一起收拾:“还不放心?要不我帮他们买卧铺?”
萧圆眼睛一亮:“能买到吗?”
“应该能买到,夏天出门的人少。”
“我找他们去!”萧圆说完就往楼下跑。
候孝东老家
候老太爷还不知道自己二儿子已经去世了,候家人都没敢跟他说,就怕老人家一个没撑住也跟着去了,候大伯候三叔都没去上工,全都在候孝东家坐镇。
候大伯都快气死了:“简直蠢死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妖,现在好了,把自己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虽然候父最近闹的有些不像样儿,可到底是自己亲弟弟,侯大伯一想到弟弟临死前的惨样儿,心口就难受的厉害。
“那刘寡妇就是个祸害,老二怎么又跟她勾搭上了呢,就他身上那点钱早就被霍霍干净了,人刘寡妇能愿意搭理他吗?”
“唉,真是,糊涂啊,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人刘寡妇比他小那么多,要不为了钱,人能看的上他?”
候大伯还只当他的糊涂二弟又跟刘寡妇勾搭上了,要是知道他干的好事,估计这会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候三叔揉着眉心:“你就别念叨了,人死都死了,你现在念叨有什么用?”
“咱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后事怎么办吧!”
上午一接到报信,候三叔就当即做主让侄子上公社给城里大哥报信去了,想必这会人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候二候三坐在下手,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昨儿傍晚还好好的两个人,今儿就死了呢。
候大伯烦躁的揉着满头灰白头发:“老二俩口子还这么年轻,之前连棺材都没准备,如今只能现买了!”
说着就看向南北俩兄弟:“你们什么章程?这大夏天的,你爹娘可等不住!”
候二候孝南吸吸鼻子,看看三弟,又看看大伯三叔:“我们,我们都没想到爹娘会去的这么突然,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会心乱的厉害.....”
“大伯,三叔,你们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早前大哥寄回家的钱都被我爹造没了,我们兄弟俩就是想让爹娘走的风光些,也没法子啊!”
说着说着,一个大老爷们就呜呜哭了起来,毕竟是亲生父母,在刘寡妇的事没爆出来之前,爹娘对他们两房没说的,给娶媳妇给造房子,平时也没少贴补。
即便出了后来的事,如今人一死,纵使有再大的怨气这会也消了,余下的只有曾经美好的回忆。
候三候孝北也跟着红了眼睛,他咬着后槽牙恨声骂道:“刘寡妇害死我们爹娘两个人,这事就这么完了?”
“不完了还能怎么样?她自己也死了,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们谁都不知道,”候三叔皱着眉头:“如今人死债消,咱们只能认栽了!”
“凭什么就认栽了?明显就是刘寡妇谋害我爹娘的命,两条人命呢,我们就这么认命了?”候孝北握着拳头,情绪很是激动,“不能这么算了,凭什么她搅合的我家破人亡,自己一死就想算了?”
“她是死了,但她不是还有儿子吗?就让她儿子赔我爹娘的命!”
候大伯叹气:“刘寡妇儿子昨儿就不在家,你爹娘的事还真赖不到人头上!”要不说刘寡妇精呢,连办那种事都晓得把亲儿子支开。
说起这事,候大伯就气的牙痒痒,本来他们都以为二弟跟刘寡妇断了来往了,不成想,人家私底下居然又勾搭起来了。
估计昨儿个晚上,二弟又没忍住去找刘寡妇鬼混,结果被弟媳妇抓了正着,然后不知道怎么的闹将起来,最后三个人都死了。
是的,尸体是在刘寡妇家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三个人身子都硬了!
“谁知道他们母子憋的什么坏呢!”候孝北歪着嘴巴,半点不相信。
候三叔看了一眼大哥,蹙着眉头劝道:“那你想干嘛?难不成还想找公安来查?我就问你,你爹经得起公安查吗?”
“就你爹跟刘寡妇的破事儿,回头让村里人知道了,你们几个还怎么在村里抬的起头?还有你大哥,你想过他吗?”
“即便你们都无所谓,村支书同意吗?人刚才当着你们的面说过的话,你们没忘吧?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了,耽误了村里的评比,不光村支书不放过你,连村里人都要恨上咱们了。”
候大伯看着两个侄子,忍不住叹气:“你爹娘就算真是刘寡妇害死的,人刘寡妇也拿自己的命抵了,我们就是闹到公安那里,最后还不是这样?”
“人公安还能拿刘寡妇儿子给你爹娘抵命不成?”
候孝南听完秃然的狠搓了把脸:“大伯,三叔,三弟就是气不过,我们不会找公安的。”
候三叔理解的点点头:“我懂,这事搁我,我心里也不得劲啊。”
“二哥还那么年轻,还有几十年好活,哪里想到会走到我前边去了。”说着揉揉鼻子,“时间不等人,你们赶紧买棺材去吧。”
候大伯又叹气:“唉,以前隔壁村就有个棺材铺子,现在没了”
“这样,你们也别去县里了,如今什么都要票,你们去了怕也是白去,我看还是问村里谁家有,先借过来用吧。”之后,找木匠再打一副也花不了多少钱。
候三叔一听满脸担忧:“这样,咱爹不就知道了吗?”老爷子还不知道呢,这要是问村里人借棺材,一准瞒不住了。
候大伯肩膀顿时塌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
“这大夏天的,不赶紧把人埋了,用不了三天就臭了!”
“再说这事本来也瞒不住啊,早上那么多人看见了,难不成咱还拘着爹以后都不出门?”
候三叔一咬牙:“既然瞒不住,那就跟爹说吧,还能让他跟二哥见最后一面!”说完候三叔就红了眼睛。
后面就说到钱的事儿,侯大伯候三叔知道两个侄子身上大概没什么钱,就让他们有多少先拿多少,剩下的他们垫着,等他们大哥回来,再把钱还给他们,南北两兄弟没有异议。
在老一辈人看来,候孝东既是长子,又是最出息的儿子,理应多出点。
商量妥当,候三叔就去村里有棺材的老人家里买棺材,候大伯就扶着颤颤巍巍的老爷子去看他二儿子最后一面,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场面,自是一番鸡飞狗跳不提。
不过候家只停了两天的灵,就抬着棺材上山了,不埋不行啊,都有味儿了。
于是,等候孝东赶回家的时候,他爹娘已经入土为安了,白事的酒席也办完了,他一回来,还没缓过劲儿,候大伯跟候三叔就委婉的跟他提了钱的事儿,候孝东一路的哀痛伤心,到了这一刻,居然不剩下什么了。
就在萧圆忧心忡忡担心大宝他们的时候,林主任等的鱼儿终于上钩了,邓主任,哦,如今是邓老头了,只见他面色铁青的走进了林主任的办公室,神色阴冷的盯着林主任:
“你倒是好手段!”
林主任却是一脸无辜:“我干什么了?”
邓老头冷眼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也不说话,看了好一会儿,见人依旧神色不变,这才嗤了一声:“呵,栽你手里,我不冤!”
林主任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下邓老头就有些忍不了了:“小子,差不多行了,还跟我这装,我知道是你,也就你小子有这手段!”他说话的功夫,顺手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