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是一个讣告, 农学院的周老院士因为连日劳累,于一月十二日凌晨三点突发脑溢血,没能来得及抢救。
水质污染, 劳作人口锐减,动物感染,幸存难民大量涌入首都地区,农学与粮院的任务远比外面人想象得更加繁重,那是关系所有人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以及下一个冬天的关键,是民生基本,甚至比病毒对抗药物的制作更加急迫。
这样的时代,有人站在民众面前,如谢从心,肩负撑起未来的希望,受万众瞩目。也有人站在幕后,默默维系国家的运转,哪怕捐躯,也不为民众所知,告别会办得仓促简单,出席者也多是惺惺相惜的学者,年纪大的一点有许多都掉了泪,年纪小一些的,则恭敬放下一支塑料白菊。
谢从心自然也去了,穿着一身素黑的西装,与众人一起献上了三十秒的默哀。
而后生活又要继续。
苏时青调整了研究所的作息,四十岁以上的院士助手都不许通宵,其他年轻人也改为轮流熬夜值守。谢从心情况特殊,最近血压总是在下限附近徘徊,更是被勒令十二点之前回酒店休息,就连裴泽都被单独叫去办公室旁敲侧击了一番:“你们小年轻谈恋爱,情难自禁是难免的,不过从心如今工作强度大,有些事还是要节制 ”
原来苏时青已经知道了他跟谢从心的事。
倒也不是说不能让苏时青知道,他们没有刻意瞒着,但也没有刻意去说,苏时青或许也是自己看出来的,毕竟有些事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暴|露所有,本来也瞒不住。
裴泽应了,本没打算同谢从心说,其实除了元旦那一晚,他们就止于拥抱亲吻,没再有过更进一步。
不想晚上回酒店时谢从心却主动提起这事,当时裴泽正在给他擦头发,谢从心趴在他腿上昏昏欲睡,“老师跟你说了?李络告诉他的,上个星期就问过我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对苏时青承认了,裴泽轻轻“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也放慢下来,“困了就睡吧。”
谢从心却一勾唇角,睁开眼问他:“紧张吗?”
当时当然是紧张的,毕竟那是苏时青。
“那你要听话吗?”谢从心露出一点狡黠,翻了个身把额头贴在他小腹上,微动的嘴唇靠近危险地带,在极限的地方刹了车,看起来就像是要亲上去一样,“现在也是你老师了。”
“……”裴泽的呼吸当即重了。
谢从心不待他回答,从他腿上爬起来,撑着身体去找他的唇亲吻,裴泽接住他,两人顺势倒在床上,谢从心手顺着腰往下摸,摸到裤腰时被裴泽捉住,拉高至头顶,亲吻也中断了,裴泽说:“别动。”
谢从心挑眉看着他,裴泽额上已是青筋直跳。
都是年轻人,身上的火一撩就起,他已经硬了,谢从心也是,这种事与爱人做,无论生理心理都能获得巨大的满足,但谢从心明日六点还要起床,有那么多事情在等着,事分轻重缓急,裴泽不想折腾他
然谢从心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磨他,屈起膝盖用大腿往那里顶着,“真的不要?”
“……”要什么?要命。
裴泽迅速将他裹进被子里,按得严严实实,只把他的脑袋露出来,“早点睡。”
谢从心不满地叹了一声:“裴队长,这样真的睡不着,帮我解决一下?”
早前到郑州|时,他就在撩人这事上展现出了卓越的天赋,哪怕那时感情还不明朗,裴泽也能轻易被他引出反应,更不用说现在,他们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情侣,有过了最亲密的关系。
裴泽隔着被子躺在他身边,一手抱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沿着被子缝隙进去,拉开他的睡裤握住,谢从心发出一声轻微的“唔”,皱眉嫌他:“茧太厚了。”
裴泽便停下动作,亲他的耳窝,问他:“还要吗?”
谢从心斜眼睨人,一脸“你说呢?”。
他是喜欢的,呼吸已经乱了,裴泽吻他的眼角,手上又缓慢动作起来,很快便听到谢从心难耐的一点哼哼,从喉咙里溢出来,配合上开始失焦的眼,当真摄人心魄,夺人性命。
裴泽加快了一点速度,从顶端到底下地反复,谢从心的五指插在他发间摁紧,裴泽便顺势低头,用所有意志力克制着自己,在他肩膀那个牙印上咬了一口。
很轻,怕咬疼他,牙齿几乎都没有碰到,谢从心却在那一瞬间到了,落在他掌心里。
裴泽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抽了纸巾擦掉,见谢从心眯着眼瞪自己,便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睡吧。”
谢从心有点意外,挑眉问他:“你呢?”
裴泽深深看了他一眼,准备去卫生间冲个澡。
谢从心一眼洞穿,眯着眼挪揄他:“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