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花当时就哭了,她呜呜咽咽转头去抱宋二丫的腰。
宋二丫一边无良地发出笑声哄着小孩一边把何小花裤子穿上。
“不哭啊,谁没打过针啊,一点都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宋二丫坚定地点头,若不是眼角还带着幸灾乐祸,说不准何小花就信了。
她两眼含着眼泪没过几秒,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从这里走过,随手给何小花嘴里塞了一颗白色的圆形药丸。
何小花嘬着,药丸化作甜甜的水淌到喉咙里,她顿时不难过了。
“脊髓灰质炎,这糖丸可不多,正好给你家小孩也来一颗,预防其他疾病,哄小孩用的,瞧,她不哭了吧!”
女医生匆忙间瞧何小花一眼,宋二丫忍不住笑起来。
何小花耳朵一动,还想再来一颗,然而女医生已经走远,她眼带遗憾。
在何小花上辈子的童年,她是吃过这种糖丸,清甜的口感已经成了何小花心中的白月光,没想到穿书后竟然还能吃一次。
何小花瞬间满足地眯起眼睛。
“手里还剩下点钱,小姨带你去国营饭店吃肉饺子,回头去一趟供销社买东西,然后咱们就回家。”
宋二丫数着花布包里的粮票和毛卷,分配用处。
拿药打针花了四块钱,有点贵宋二丫心都抽痛,可何小花打过针后额头的热度明显下降不少,宋二丫又心疼又觉得钱花的值。
打过针总得让何小花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县城供销社东西多,说不定有麦乳精。
宋二丫家里藏着几张糕点票,正好和人换一下。
刚走到医院交钱的会计处,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小孩嚎啕哀求的声音。
“姐姐们我求求你们了,我没有钱,我弟弟发烧了你们给我几颗药,我把我爸的功勋章奖牌抵押在这里,我爸是军人,他会回来给钱赎回奖牌的!”
“真的,等我爸探亲回来,我一定让他过来还钱!”
穿着满是补丁土布衣裳的小男孩满脸哀求地扒着医生大.腿,鼻子眼泪东一块西一块,惨不忍睹,就连裤腿和鞋子上也满是泥巴。
宋二丫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不知道这小孩是怎么来到县城的,弄得这么凄惨肮脏。
小孩还在哭,可他周围的医生虽然满眼同情却也无可奈何。
“没有收费单据不能拿药,这是医院的规章制度!”
宋二丫记得,这小孩似乎是小苏村生产大队老苏头家的人,他小婶子上次在公社卫生所很是刻薄,小孩父亲好像是当兵的。
“怎么了?”
宋二丫拉住看热闹的路人询问。
路人眼睛转都不转,继续盯着不远处几乎快跪到在医院会计面前的小男孩,口中啧啧哀叹。
“这小孩命苦啊,家里大人也不管他生病的弟弟,他带着弟弟偷偷跑到县城来的。之前医院的坐班医生看他可怜,没签字免费给他弟弟看病。结果小孩需要吃药,花费不少,医院没有收费单据也不敢给药!”
看病的流程宋二丫刚经历过,先去找坐班医生门口的护士拿号码条,医生诊断后去交钱,然后才能拿着收费单去窗口拿药。
医生看他可怜没拿号码牌自然也没有收费单,这年头药物金贵,医院的工作人员哪里敢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