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雄在接到少将军的信后便独自一人骑马赶来华新村的,这会子他的马还在葛家门口。王若雄拍了怕藏在胸口衣裳夹层里崔永濂的亲笔信:“少爷,那老奴便去了。”
“雄叔一路注意安全。”崔永濂长身立于葛家门口,目送王若雄离去后才又返身进了葛家:“葛里正,可否移步至偏厅说话?”
葛歌手里还拿着那沓银票,见对方一副“我定当知无不言”的态度,点头道好,两人一前一后往偏厅去了。
“我乃国都人士,家父在朝中为官得罪了不少人,我外出游历期间被仇家所伤,幸得葛里正你出手相救才能苟活至今,因国都中如今事态未明,尚不知是何人对我下此毒手,家父生怕我再出事儿,便叫我暂居此地,也好养养伤,权当修身养性一番。”崔永濂并不知自己与葛歌早在去年就打过交道,编起瞎话来是一套接着一套,说得差点连自己都信了:“这银票也是家父托家中仆人带来,就当是多谢葛里正的救命之恩,顺道交给吃饭住宿钱。”
葛歌面上表情变了又变,欲言又止了好几回,心道,这世上再没有在自己早就认识而不自知的人面前扯谎来得尴尬的事儿了。
不过最终还是为崔永濂保留了一丝体面,跟他确认到:“我收留你不成问题,只是你确定你的事儿不会叫我们这一百多口人陷入危机?”
“崔某以性命起誓,绝不会拖累你与华新村老少。”崔永濂直接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对着葛歌起誓:“如违此誓,定叫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葛歌深知古人对起誓这事儿有多认真,见对方还是发的这般毒誓,便不再追究他前头撒的谎:“既如此,那崔先生您便继续住着,我再给您安排个小厮贴身伺候着。”毕竟拿了对方几千两,该有的排面还是要给的。
“那就有劳葛里正了。”今日情绪都有些低落的崔永濂淡淡谢过葛歌,回了暂住的东厢房,坐在圆几旁回想这半年来的事儿,久久不语。
于崔永濂而言,如今朝堂之上一切未明,他若贸然回国都或是去西南,都不知会给崔家遭致何等祸事,左右他已在华新村呆着近两个月,倒不如继续等,等父亲那边的消息到了再做打算。
情感上虽然不想承认,可崔永濂的理智告诉自己,自己这回出事,与国都,甚至是国君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想到这儿,崔永濂都忍不住自嘲几分,想他崔家满门忠烈,为国战死沙场的先辈前人不知几何,如今却因国君的私心,要将他与整个崔家置于死地。
生平第一次,崔永濂生出了对忠君爱国这个铁一般的信念的怀疑:无能且狭隘、年年苛捐杂税不断以致民生多艰……这样的国君,真值得他去追随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主要是过渡一下树叶子的情况,他快就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