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听了,瞬间闪过刚才石锤说的话,便活学活用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多带好,多带好!娘身子金贵,可不能委屈了。”
杨西施听了,顿时放松地笑了!
待杨炯坐下后,杨西施便开始问起正事,“炯儿,为何在九江停了下来?你如何打算?”
摘下头盔,把斧头也搁在床脚下,杨炯若有所思地回道,“将士们吃苦耐劳没问题,可身体素质还是太差。这才翻越罗霄山脉,就有一成多的兄弟,看着完全走不动了。小时候肉吃少了,底子太差!”
杨西施不动声色拉过毯子,把脚给盖上,然后迅速调整情绪,颇为自得地说道,“这话倒是!炯儿,你打小就爱吃肉,这才有现在这身板。嗯,听你这么说,你是想在九江歇上几日?”
杨炯回道,“初衷不是歇息,是为了征集船只。救兵如救火,尽快赶赴辽东才能心里踏实。只是,以将士们的状态来看,还有行军的速度,走水路下南京,可能更好更快!”
杨西施耐心听完,点了点头,继而又问,“炯儿,要不,你入城拜谒一下九江知府?”
杨炯摇了摇头,“算了,我已让大鹏鸟去接洽了,就懒得去折腾了。我还想着,趁着这几天的空档,好好睡上几天。”
杨西施再次笑了,“你能睡得着,官府衙门里坐的人,可能就睡不着了。这么一支大军,兵临城下,还大摇大摆安营扎寨。我看九江知府,肯定睡不着!”
……
杨西施说的对,九江知府张敛非的确睡不着。除了早早吩咐关闭城门,张敛非就知道眼巴巴看着虎山军筑营立垒,而且很久才会眨一下眼。直到从营垒里出来了一队士卒,背着一个个鼓囊囊的包袱,朝着城门方向走来,张敛非才开口说话,“这,这是什么事?他们朝城门来了!”
身后的官吏没有回话,也都一脸纳闷看向城下的虎山军士卒。
王鹏看着紧闭城门,仰头大喊道,“我等乃湖广都司衡州卫的将士。奉圣旨,赴辽东抵御东虏。受我家将军指派,入城购买粮草。”
反复喊了三遍,王鹏这才住口。
过了一会,城墙上吊下一个大竹筐。
王鹏想了想,把杨炯的官印放进了竹筐里。
官印送到手中,张敛非仔细察看,看了又看,然后又把官印传给一旁的幕僚和下属。
大伙传看了一遍,官印又回到张敛非手中。张敛非惊疑不定地说道,“这官印,看着却是朝廷所制,可这事却透着蹊跷!邸报上都说了,洪大人率九边精锐出关,以解锦州之围。这怎么又冒出一支去辽东的官军?”
“远水不解近渴。就算是去解锦州之围,也该是从直隶,还有山东、山西等处调兵。这为何舍近求远,把湖广的兵都用上了?”
“更何况,还是卫所兵丁!洪大人征战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国朝的卫所,早已糜烂不堪用了么?”
知府三问,幕僚和下属依旧毫无反应,不发一言。
事情的确太过蹊跷,身为幕僚和下属,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没有人会冒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