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先前的情形有多凶险,就差那么点,底下是万丈深渊,掉下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不是那根藤蔓,恐怕两人就要天人相隔,失重的那瞬间,他脑中不是别的,全是少女的音容笑貌,喜她笑,又怕她哭,为今大难不死,心中满是后怕。
两人说了会话,屋外忽然传来喧哗声,似乎有不少人,还有大大小小的呼喊声,听声音离得不远,很快,就见阿宁冲进来,声音有些慌张无措:“姐姐,外边有好多人,他们手里还拿着刀剑,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闻言,姜妧抬头与长孙翌对视了眼,她有些迟疑的问:“会不会是父皇与皇兄派来的人?”
静默片刻,长孙翌敛息屏气,侧耳去听屋外的动静,发觉外面的众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字正腔圆,脚步声沉重有力,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应该是圣上身边的金吾卫。
他软下眉眼,轻轻点头:“不用担心,是金吾卫。”
姜妧也是松了口气,转头对阿宁说:“阿宁不必害怕,是姐姐家中的侍卫,你快去迎他们进来。”
得了姜妧的话,阿宁才敢迈出房门。
阿宁出去后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冷意迅速蔓延至屋内,姜妧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然后只见来人披着件厚氅,英俊的面容看着十分憔悴,下巴上满是青黑的胡须。
是姜珏。
他见着床上几乎是遍体鳞伤的两人,可以说是体无完肤,才短短两日,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妹妹就成了这幅模样,他心中说不出有多堵得慌,眼中的戾气浓重,先前那老伯说时没发觉,亲眼见着才明白,玉做的娇人儿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脸蛋上也尽是青紫色淤青,手脚腕上也是触目惊心的痂块,姜珏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如水,额前更是因为怒意凸起的青筋,手掌几乎要掐断。
只听见床上的姜妧欣喜的唤了声:“皇兄——”
姜珏才敢上前,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却不敢用力,生怕她就会因此破碎,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伤痕,心酸抽疼的厉害,咬着牙道:“阿妧不怕了,皇兄来了,皇兄这就带你回去。”
说着便要将人抱起出去。
姜妧忙按住了姜珏的手,抬头安慰道:“我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阿翌哥哥要比我伤的重些,皇兄先让人送他,要不是他救了我,只怕我现在就见不着皇兄了。”
的确,姜妧说得对,如今最大的功臣就是长孙翌,况且人家还躺在床上,姜珏实在没有理由视而不见,起身行揖拱手道:“这几日多亏了阿翌的舍命相救,阿妧才能平安无事。”
倚在床榻上,长孙翌望着少女欣喜的表情,眼神有些暗沉,只面色冷淡道:“殿下严重,公主为君,下官为臣,不过是分内之事,殿下不必多礼。”
姜珏早已习惯长孙翌的性子,只当他是性格冷峻,也没放在心上,招手让人进来将他背出去。
这时又进来几人,是姜琅和长孙晟,后边还跟着红玉和花朝两人,她们本就红着眼眶,见着伤痕累累的姜妧,更是止不住眼泪,快步走到床前,齐齐跪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