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恰好听见,于是有些好奇,便问道:“冯太医,这百花宫有何说法?依你看本宫身边这宫女医术如何?”
冯太医忙回头恭敬道:“百花宫的宫主便是传说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安玲珑,平日里深居简出,培养了不少医术高明的医女,臣等虽然对这黄石散无能为力,但若换做百花宫的医女,只怕老夫人还有一线希望,公主身边能招揽到百花楼的人,实乃幸事。”
闻言,姜妧看向长孙翌的眼神有些惊诧,余月是百花宫的,想必岁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不知道姐妹俩怎么会效忠与他,毕竟朝廷与江湖向来势不两立,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尽管昨夜休息了半晚,男人的脸色依旧不那么好看,深不见底的眼眸下泛着青灰色,面上也异常疲倦,但是听见余月可能治好江老夫人时,他的脸上是浮上抹欣喜,掺杂着期盼。
听见冯太医的话,众人看向余月的眼神都变了,原先只当不过年轻的小姑娘,怎么能比得过医术高明的冯太医,没想到连冯太医都甘拜下风,众人心中也开始期待起来,只是见余月始终不发一言,大家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太后也紧紧盯着余月不放松,见她停下手急忙问道:“怎么样,可还有救?”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林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掌心满是湿漉,眼神也紧紧的看着余月,腹中提了口气,怎么也不敢放松,心中慌乱又紧张。
别人是在为江老夫人紧张,林氏不同,她是在为自己紧张。
这么些年来,江老夫人总是压着她这个府中主母,逼得她毫无喘气之力,甚至府里的中馈都不是掌握在她手上,她只分了那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真正的大头都在江老夫人那里,为了长孙翌那个孽种,江老夫人拿着这些东西牵制着她,逼得她不能对那孽畜动手,现在江老夫人中毒,病入膏肓,她还能护的住长孙翌吗?自己也终于有出头之日,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届时自己就是卫国公府唯一的女主人,长孙翌还如何与她斗。
想到这里,林氏只觉得万分解气,郁结也疏解了不少,就等着面前的余月摇头叹气,再说声:“奴婢也无能为力。”
余月将锦帕盖上,神情也有些难以言喻,不像刚进门时那般平静轻松,而是蹙了蹙眉:“是黄石散,奴婢已经给老夫人施针,不久后就会醒过来。”
“你说真的?”太后扶着姜妧起身,面上满是惊喜之意,又不敢置信的问一遍。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林氏心神大震,身形摇摇欲坠,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余月,盯着她娇柔的面容不罢休,怎么可能?冯太医都束手无策,仅凭她不过双十的小姑娘怎么会治好这黄石散,林氏强行按捺住心下的惶恐,半信半疑的问:“老夫人可是没事了?”
众人也跟着看向余月,面上都是期望。
“奴婢只能让老夫人清醒过来,用银针压住她体内的毒素,她现在还是有生命危险,要想完全肃清身上的毒素还差一味药材。”余月面上显出为难之色。
林氏满目不可置信,怔怔的看着床榻上的江老夫人,从舌尖溢出的苦涩,蔓延了整个口腔,手脚不停的颤抖,如同置身冰窖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