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时,丹阳长公主最疼爱这个娇娇外甥女,时常给她送衣裳首饰和吃食点心,但是自己走的时候她还是个孩童,这么些年没见,也不知道她忘没忘记自己。
姜妧回握住丹阳长公主的双手,扬起明媚的笑容,娇声道:“自然是记得的,怎么会连姑姑都忘记,我还记着姑姑总喜欢将我喂得饱饱的,每每去公主府,都得撑着肚儿出来。”
这话出来,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后笑的合不拢嘴,支着腮打趣丹阳长公主:“哀家说的没错吧,你就有这么个毛病,每回去你那里,阿妧夜里都睡不着,总得出去消消食,你也不管她小孩的肚子有多大,什么都喂她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明明是当娘的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的,只怕阳儿小时候也吃了你不少亏吧。”
被这么当面指出来,丹阳长公主也有些羞赫,嗔了自家母后一眼,“行行行,我知道了,您可别再笑话我了,再怎么说,我马上要当祖母了,哪能被您这么数落,日后在孙儿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果真的是大喜事,原来是表嫂有孕了?”姜妧被逗得在旁边直笑,听见丹阳长公主的话,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唐嘉月,惊喜的问。
闻言,唐嘉月垂下头去抚了抚微拢的小腹,大方的笑着:“是呀,原本已有三月有余了,原本大夫诊断出来我就想告诉皇外祖母的,可你表哥不知从哪里听来,说是胎儿未满三月不宜大肆宣扬,怕会折了福寿,这才拖到今日进宫来传喜讯。”
说完,唐嘉月看了眼身边的程淮阳,他也适时握住妻子的手,两人眉目间皆是浓情蜜意、含情脉脉,看的姜妧忍不住恶寒,又觉得好笑,果然,这成了亲的女子和闺阁中完全不一样。
“皇祖母,那我动不了多久是不是就要做姑姑了?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该给我这外甥或者外甥女送些什么?”姜妧忽然想起,兴高采烈的倚在太后怀里,前世里他们这辈没出多少孩子,嫡系的只有她那皇侄儿一人,也不知阿叙今生会不会回到她的身边,想到这儿,姜妧忽然有些伤感。
“是呀,等你表嫂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你就得做姑姑了,哀家也就跟着做太祖母了。”太后乐呵呵的拍着姜妧的手,目光慈祥的看着那恩爱有加的夫妻俩,心中也开心,活到这把年纪,无非就是期望着能子孙满堂,后辈们平安顺遂。
太后又问丹阳长公主:“这回就不走了吧?嘉月第一次有孕,什么都不懂,身边又没个知事的人照顾,你可不得留下来,也好亲眼看着孩子出生。”
说到这儿,丹阳长公主的笑容忽然僵硬,有些迟疑的开口:“可是……我还得给阳儿他爹祷告……”
太后皱了皱眉:“丹阳,不是母后要说你,只是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你这一走就是四年,撇下儿子不管,阳儿十六岁你就把他丢放哀家这儿,一个人跑去静安寺,现下他已经结婚生子,你还这么任性,你也该尽好做母亲的责任了,你现在都做祖母了,不是个孩子,你自己说说,吃斋念佛在哪里不行,偏要跑到那寺庙去?听母后一句劝,女人能有多少时间浪费。”
太后说到这儿,眉宇间已经带着怒意。
姜妧忙倚过去给太后顺气。
这么一餐数落,丹阳长公主也知理亏,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表情冷淡,但眼光里却含着些骐骥,她心中忽然一痛,像被针扎一样,的确,她这几年亏欠了阳儿,连婚事酒席都是母后操办的,反而她这个娘亲,就像是做客一样,只待了三天便又启程,现在儿媳妇有了身孕,她的确不该再任性妄为,毕竟小夫妻两个都还年轻不懂事,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