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尹美人手中的书信,眸色冰寒,心中更是冰凉。
不过须臾,紧握成拳的手被一只温暖的细手包裹住,那双手捏了捏他的拳头,皇帝偏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貌的脸庞,心中刹那间暖和起来,他看着身旁的爱妻,两人相视而笑。
皇帝定了定心神,既然他们已经动手,那他也不必再顾着兄弟情义,身边有爱人厮守相伴,膝下又有四个乖巧的儿女作陪,母亲健在,身体康健,岁月峥嵘,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握住傅皇后的手,沉声吩咐五福:“去将定王与其沈夫人压去紫宸殿,宣中书令、尚书丞、门下侍中以及六部尚书,和御史大夫觐见。”
此事关乎到谋逆之罪,非同小可,并不是在永寿宫就能解决的事,况且定王是大启的亲王,要拿出证据才能定他的罪,只怕不会如此轻而易举。
太后历经几朝,又曾执掌朝政,自然明白,她沉着声音:“此事证据确凿,他定王跑不脱,遑论是谁也洗脱不了他的罪责,胆敢在皇帝身边安插人手,假冒皇嗣,伤害阿妧,就得承受住这滔天的代价,去捉定王时,多派些人手,留神小心,只怕他此次不会如此轻易伏首。”
不愧是叱咤风云的章太后,一言便道出了其中的危机,谋逆事情败露,早死晚死都是死,定王不是傻子,他早有准备,何不借此机会大举旗帜,来个举兵造反,也许还能替自己谋得一线生机,事败就是一死,而事成则就成了这大启的帝王君主,谁能保证他会不会豪赌。
皇帝眼底波涛翻滚,他让五福将殿中所有闲杂人等都清退了出去,尹美人和丁香也被侍卫压了下去,门外侍卫守卫森严。
唯独落了依偎在太后怀中的姜妧。
皇帝抬眸看向太后,言语间有些忧虑:“母后所言甚是,儿臣自然知道他不会轻易服诛,但他若要举兵造反,必定要勾结朝中手握兵权的重臣,这兵权在手的几位大臣屈指可数,依母后之间,会是谁?”
姜妧一直缩在太后怀中没说话,存在感并不明显,听见皇帝这一番话,显然就说明了定王要起兵造反了,就和前世皇兄登基那场战役一样,只不过提前了这么几年,但是其目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形势不同。
前世,定王伙同平王和辅国大将军起兵造反,虽说前世此战告捷,但其中缘由是因为有丹阳大姑姑将辅国大将军谋逆之事告与皇兄,才有了事先准备,可是这回,定王狼子野心,她也不知到底平王和辅国大将军有没有与定王勾搭成奸,重生回来后,许多事情的轨迹都在改变,许多事情就连她也不敢保证结果是否与前世一样。
但是总得试一试才找到,事先准备预防,也好过措手不及,况当初齐王叔与骠骑大将军迎战,虽势如破竹,但齐王叔也因此在此战中得了腿疾,再也不能行军打仗,一声高强武艺作废,而丹阳大姑姑也与青灯古佛作伴,孤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