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皇后他们一回宫,含元殿便得了消息,听说途中多舛,皇帝和太子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蓬莱宫,皇帝‘教训’了傅皇后一番就回了含元殿处理政事,太子留在蓬莱宫用膳。
姜妧倚在傅皇后怀里没吭声。
姜珏看着眼底泛青的姜妧,心里不痛快,眼中含着怒火:“你们卫国公府现在是不可一世了?连皇后和公主都敢冲撞,日后可是将寡人和父皇也不放在眼里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寡人倒要问问看!你卫国公究竟是何居心?!”
姜珏拍案而起,储君的气势凛冽逼人。
卫国公忙跪地求饶,惶恐道:“老臣不敢!”
“你不敢?寡人看你是太敢!朝阳公主是天之骄女,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你卫国公府倒是气焰嚣张,将她二人全不放在眼中,任由一介表小姐闯下弥天大祸,就算不是你卫国公指使的,那这女子的生父母何在?寡人要看看你们如何辩解?!”
太子是带过兵打过战的,在战场上杀过的敌人不计其数,平常是收敛着的,今日这一怒,却是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是骇人的狠戾之气,人命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
长孙夫人伏在羊毛地毯上,鬓角早已被汗水浸湿,发丝湿漉漉的粘在额间脸颊,感受到太子的杀戮之气,她不禁开始颤抖起来,心肝发颤,牙齿发寒,脸颊就跟被人将血色抽走了一般,一片惨白。
林氏夫妻没比长孙夫人好到哪里去,俩人皆是六神无主、噤若寒蝉,他们敢在长安城作威作福,还不是凭借着是卫国公夫人母家的缘故,只要林妙柔一日在卫国公府,他们就能享受一日好处,可现在林妙柔惹出了大祸端,卫国公是天子近臣,太子都能拿他开刀,更何况依附着长孙夫人过活的林府,哪里还有好果子吃?身为林妙柔的父母,太子一怒之下,岂不是能斩了林家全府。
这么一想,林氏夫妻更加惴惴不安,危在旦夕,林老爷只能兵行险招,明哲保身,万一太子就放过他们了呢?
林老爷不顾心中害怕,忙大声疾呼冤枉:“太子殿下明察秋毫,此事微臣冤枉啊!柔儿五岁便被国公夫人接到了卫国公府去,一连在国公府呆了八年,是,柔儿是微臣的女儿,但臣也不过悉心教养了她五年,臣家中清苦,哪里比得上在国公府锦衣玉食,柔儿也从未回过林府,生恩又哪里比得上养恩重要,若柔儿在林府,微臣定不会任由她养出这性子,但微臣人微言轻,又如何在国公府中开得了口,只能眼看着她走上歧途。”
这话意思就是说,是你要养我女儿,把我女儿养歪了,现在还来怪我。
长孙夫人一听这话,气的恨不得吐出一口狠血,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嫂,狰狞着脸气道:“大哥!妹妹哪点对不起你了,是你自己说林府清贫,不能教养好林妙柔,才将她送来国公府,这些年,我从来没亏过她,吃穿用度更是样样比得上嫡出小姐的待遇,什么好东西我不是第一个送回娘家?你怎么敢说出这等血口喷人的话!”
长孙夫人的确是气急了,往日亲昵的称呼,变成了直呼其名,可见这着实气的可不一般。
林老爷心虚,不敢和长孙夫人对视,只跪着求姜珏:“求太子殿下为微臣做主,当年将柔儿送去国公府,的确是国公夫人主动要求的,您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国公府问问,此事千真万确,微臣夫人二人常年不见柔儿,又谈何教养,一切都是国公夫人在教管柔儿,微臣夫妻二人从未插手。”
林老爷说完,卫国公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长孙夫人,她心中突然咯噔一像,想起了当年的事,为了林妙柔日后的名声着想,此事是林府和她秘密商议的,她也是以无女的原由,主动要求接林妙柔入府,国公府中众人皆知,没想到被林府抓到了马脚,在此对付她一遭。
此时她已是百口莫辩,长孙夫人恨不得掐死林氏夫妻二人,谁知道,自己的亲人会倒打一耙,那她这么些年对他们的好全喂到狗肚子里了不成?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