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再次醒来时已是慕色苍茫,只听到外边声音嘈杂,她梦到了眼前一片血腥,种种场景历历在目。
姜妧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猛地起身,满头大汗,她的眼中氤氲着水光涟漪。
是她小产的那日,她梦见了长孙翌。
并且还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前世,那日喝过药后,小腹便阵痛,她为此丢了半条命,根本记不清别的,并不知道产房外发生了什么,只知那药是长孙翌准备的,一切尚有证据在,祸首确是长孙翌无疑。
她失去了阿叙,也因此丢了半条命,根本无暇也无力再去详查,况心中也早就认定了长孙翌就是凶手,根本没有怀疑。
长孙翌时常来明月坞,姜妧只当他假情假意,表面功夫做的好,沉浸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前头非打即骂,到后边,就直接让人拦住,也不再愿意见他了。
可在梦中场景,长孙翌的痛苦难过显而易见,显然阿叙夭折他是难过的。但是,为何,他要准备那一碗滑胎药?
长孙翌为何会说那一番话?
梦境又到底是真是假,姜妧百思不得其解。
外边声音越发嘈杂,动静颇大,姜妧是被吵闹醒的,此时,外边的天已经昏沉了,屋内也如同置身于黑暗般,眼前看不见东西,她便出声唤了红玉进来点灯,问道:“红玉,出了什么事?外边怎么跟吵翻了天似得?”
红玉取了火折子进来,将灯油汩汩倒进灯台里,放入火芯子,盖上灯盏,不过片刻,房中慢慢亮堂起来,她也就瞧见姜妧坐在锦被上,眉间笼罩着一抹淡淡的愠气,斟酌了语气才道:“是……”
犹豫了许久,红玉还是没说出口。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姜妧抬手按了按眉心,焦灼感油然而生,不知为何,她的右眼皮忽然跳的厉害,心中也渐渐涌上一抹强烈的不安感,异常浓烈。
红玉紧张的咽了口水,捏着拳头,索性开口道:“是尚宫局的一位宫女说怀了龙嗣。”
“你说什么?”
姜妧霍然起身,面色猛然一白,满脸惊骇,仿佛心间被火烧火燎一般,声音尖厉,姜妧被这话惊得耳中嗡嗡作响,还似不敢相信般问红玉:“你再说一遍!”
红玉抖着身子再回了一遍。
饶是姜妧再冷静镇定也不敢相信,她敬爱的父皇会弃母后而不顾,宠幸于她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