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朗拽着衣服都是乱糟糟的胡元国匆匆跑进来。
胡元国一进来瞧见戈忱,脸就有些慌,“戈,戈忱也在啊。”
今天马大春那模样……他可是还记得一清二楚的。
蒋玉兰匆匆道,“大队长,麻烦你尽快给开个证明,村里的……”
她原本想借自行车的,突然又想到不对,自行车好像是被张援朝摔了。
胡元国这才忽略了对戈忱的恐惧,略微顿了顿凑上来,摸了摸啾啾的额头,脸上顿时惊了,“这么烫手。”
蒋玉兰听到这话,脸色越发白了。
蒋玉兰状态不好,戈忱也有些担心,凑上前,啾啾下意识的就要往戈忱怀里蹭。
蒋玉兰微微哑着样子,“啾啾喜欢你,你抱着她。”
她这会儿手脚都有些软,也怕自己抱着啾啾,会不小心摔跤,伤着啾啾了。
戈忱一伸手,啾啾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要往他怀里蹭。
戈忱也顾不上刚刚跑过来,外衣也是凉的,解开了棉袄,将啾啾收拢在怀里。
胡元国听着动静又狠狠拍了个大腿,“章子还在张援朝那边!我马上回来。”
胡文朗也赶紧跟着一起,只余下了蒋玉兰和戈忱,两人的目光都是紧紧的凝在啾啾脸上。
哪怕是啾啾睫毛微微颤动一下,都能引起他俩的神色变化。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蒋玉兰都觉得时间有有些静止了一样,胡元国和胡文朗两人跑着进来,后面还跟着的张援朝。
张援朝半点不敢惹事,那低调老实得都让胡元国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我都写好了,你们赶紧去。”胡元国赶紧道。
啾啾那小模样白嫩了些,着实漂亮了不少。一双眸子灵动极了,在大队部着实这么些天,让不少人都忍不住的多瞅几眼。
再说,这孩子着实不容易。
他叹气,又匆匆道,“你注意着点情况,有啥需要的,你让文朗回来给我说。”
戈忱在旁边略微顿了顿,神色有些迟疑,问,“啾啾……好像是有些退烧了。”
他出来的着急,里面除了蒋玉兰新作的那件细棉布的衣服,就是一件棉袄,贴身的抱着啾啾,自然能够十分明显的感受到啾啾身上的温度。
房间内的另外几人一愣,胡文朗想要伸手去摸,可又知道自己来回跑了这么两回,身上都是冰冰凉凉的,不敢伸手,只是探头去看,似乎,似乎脸上没有那么红了?
蒋玉兰十分急切的上来看,可哪怕再怎么急切,依旧是双手稍微搓了搓,温度不是那么冰的时候摸了摸她的额头。
呼吸没有胡元国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急促。
蒋玉兰伸手去摸着啾啾的脉搏,感受了一下脉搏跳动的速度不是那么快,眼眶一下就红了。
胡元国和张援朝下意识的瞅了一眼戈忱,嗓子都觉得有些又紧又干。
戈忱不光管咒人,竟然还管治病?
对了,胡文朗就是因为跟他关系亲近,这次竟然直接弄到电机厂去上班了呢。
他俩吞了吞口水,越发觉得戈忱不能惹,不能惹。
蒋玉兰深深吸了一口气,逐渐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胡文朗在旁边着急得团团转,不敢伸手去探。只是听到说啾啾不发烧了,却又见他妈这么个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慌,“啾啾怎么样?没问题吧?咱们现在去医院?”
蒋玉兰看着完全窝在戈忱怀里的啾啾,呼吸平静下来,面上原本微微痛苦都表情也平缓了,她满脸都是纠结。
科学来说,啾啾突然发烧到这个程度,不管怎么说,肯定都是应该去医院。
可,从某种无法用科学说明的程度来说。
蒋玉兰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想到上一次,在医院,医生告诉她,没有任何办法,让她直接带人回来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浑身都凉了。
要不是旁边有人建议说去省城再试一试,她恐怕根本无法站稳,甚至要直接跟着啾啾一起去了。
嗓子又哑,又疼,她看着啾啾,十分艰难的说,“等等,等,等白天再。”
胡文朗急了,“啾啾这个样子,怎么能等?”
蒋玉兰声线拔高,道,“送到医院,医院就有办法吗?”
胡文朗也顿时想到了上次的事情,他甚至也能理解蒋玉兰现在的心情,蒋玉兰现在是魔怔了,可,他抿了抿唇,“妈,啾啾是生病。”
蒋玉兰紧紧的就这么看着戈忱怀里的啾啾,眼泪经不住的掉了下来,“可是,上次他们让我们把孩子带回来了。”
“他们说他们没办法,说啾啾,说啾啾……”
胡元国在旁边看看戈忱,又看看蒋玉兰他们,心里也忍不住的难过。
张援朝却还是下意识看戈忱,有戈忱在,还有什么可慌的……
胡啾啾要是没有戈忱在,只怕现在三个胡啾啾都已经没了。
戈忱低头看着啾啾,不知道为啥,心里隐隐觉得或许不是因为吓着又或者是生病,甚至,有可能和今天马大春突然摔跤的事有关。
这种猜测毫无根据,可偏偏他无端得就这么认为。
前几次,张援朝和马大春摔跤,没有这么严重,最关键是,啾啾……也没有那么生气和疲惫。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应该怎么办?
他眉头锁成疙瘩,面前都是心疼和无措。
他抬头看了一眼蒋玉兰,他觉得蒋玉兰此时都将此时啾啾的状况都寄托在某种无法说明的“玄学”,放在……他身上。
啾啾呼吸平稳了许多,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面上也没有那不正常的“潮红”。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相信这种不靠谱的“玄学”,只要这对啾啾真的有所帮助。
他抿了抿嘴,“大队长,啾啾不舒服的时候对我比较依赖……”
胡元国几乎是半点迟疑都没有,立马道,“都行都行,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