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说:“如此…我们愿意投降!”将头盔放在地上,深深的拜了下去。那些索伦死兵见状,毫不犹豫,纷纷放下虎枪拜了下去。
傅宗龙捋着长须微笑:“神武不杀,甚好,甚好!”
杨梦龙下令士兵们将这些索伦死兵的武器和铠甲给缴了,把人给绑起来。这帮家伙的单兵作战能力非常强悍,马虎不得,他可不希望让这些索伦死兵在背后给自己来一家伙,败得莫名其妙!薛思明本来有点不爽的,但是想到这些虎枪兵的战斗力着实强悍,能收编他们,对壮大河洛新军的实力有莫大的好处,也就将太多士兵死在索伦死兵手里的不快放到了一边,下令将这些索伦死兵押下去,然后和杨梦龙一起带领大军,开始追击后金…仗还没打完了。
事实上,这仗已经快打完了。早在枪骑兵挺着马槊,踏着照明弹射出的强光咆哮而来的时候,后金大军的心理已经彻底崩溃了,有限的抵抗被骑兵墙以雷霆万钧之势粉碎,步兵被辗成肉泥,骑兵被马槊刺穿身体,战斗已经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幸存的后金将士看到四千枪骑兵猛冲过来便已经预见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再也没有勇气与明军厮杀,只顾着逃,有马的骑着马没命的逃,没马的撒开两条腿没命的逃,实在逃不动的跪在地上浑身哆嗦
着叫:“…”然后被无数只马蹄踩进了地里。眼看后金大军被打得放了羊,逃得漫山遍野都是,明军分工合作,枪骑兵和猎骑兵不依不饶的咬在后金主力身后穷追猛打,蒙古骑兵分散开来追杀那些逃散的后金士兵。蒙古人跟后金也没少干仗,而且胜少败多,被后金灭掉的部落不在少数,被后金抢去的牛羊马匹也不可计数,而投靠了后金之后又让人家当炮灰使,每次伤亡总是最惨重的,但分到的战利品却少得可怜,虽说慑于后金的凶残,他们敢怒不敢言,但哪个没有一地二天仇,三江四海恨的?现在全爆发出来了,他们如同狼群围猎羊群一样嗷嗷叫着从四面八方扑向敌军,咬住了就不放了,滑轮弓射出一波波箭雨,苗刀借着战马狂奔的高速挥出,放出一腔腔血雨。不知道多少后金士兵浑身插满利箭的从马背上坠了下去,或者身首异处,抽搐着倒在地上。
一旦让这些草原狼围住,就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阿巴泰、莽古尔泰、豪格等后金将领几乎咬碎了牙关,恨不得跟那些明军骑兵拼了。但是他们不敢回头,后面
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他们心如刀绞,更感到一种如同从万丈高楼上坠落的恐惧。在这个血腥异常的夜晚,他们头一回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如此的软弱,如此的怯懦,面对比他们更加凶悍的对手,他们什么都不是!包括他们在内,没有人再鼓得起勇气转过身去面对自己的敌人了,空荡荡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逃!
有多远逃多远,尽快摆脱这些恐怖的敌人!
有多快逃多快,因为一旦被追上,他们就死定了!
豪格面色发白,泪流满面,莽古尔泰嘴唇已经咬出血来了,至于阿巴泰,面色阴沉得可怕。这种让手下败将追得没命地逃,头都不敢回的滋味可不好受,这种屈辱感让他们几乎吐血!
杀声更近了,明军快追上来了。
明军同样也很累,很多战马都跑得口吐白沫了,但他
们已经杀疯了,根本就不在意跑废了多少战马,身边的战友倒下了多少,只顾着猛追,然后一次次的用马槊刺入敌人的背后将他们从马背上捅下来,或者用苗刀斩下他们的头颅。
呜————
悠长而苍凉的号声突然响起,追杀得正来劲的明军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勒住了马缰。他们遁声望去,只见一道曙光掠过地平线,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地平线后面人喊马嘶,旌旗仿佛一片会移动的密林遮住了地面,朝这边迅速移过来,无数长矛比芦苇还要密,号声在天地间回荡,沉郁而肃杀。卢象升面色一变,叫:“建奴的援军到了,停止追击,停止追击!”
号兵拿出牛角呜呜吹响,天鹅哨尖锐的颤音拔地而起,响彻云霄,仍在追杀逃敌的明军和蒙古军骑兵赶紧过来集合。此时,大地震动,闷响如雷,如水晨光中,数万后金步骑军已经越来越近了。卢象升拿出望远镜望去,只见
一面金龙大旗在晨风中猎猎飞舞,他面色微变,说:“奴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