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鸾见状,心里大乐。这强弩比他们的火铳还好用啊,射击准确,威力巨大,随便拉一个平民过来训练几天就是一名合格的射士了。至于中箭未死的后金士兵,李惟鸾一点也不担心,辽东那泼水成冰的严寒和箭镞上的铁锈、粪汁会让他们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当场射死的!他正想说话,却听到黄龙放声咆哮:“射!射死这帮建奴!”
后金骑兵大概觉得自己不可能成功了,一声呼哨,扔下数十具尸体和十几名倒在冰面上哀号的伤兵撤了回去。东江镇的弩兵用一次猛烈的齐射为他们送行,又撂倒了十几个。有人用带铁钩的竹竿将尸体和伤兵拖过来,当着守城后金士兵的面扒个精光,兵器,铁甲,头盔甚至衣服通通都不放过,眨眼间就把这些后金士兵扒得赤条条了,然后一斧头砍下首级,挑在枪尖上炫耀,几十颗血淋淋的首级让东江军士气高涨,欢声雷动。
至于被射死射伤的马匹也没有浪费,都拖过来杀掉,切成大块扔进锅里煮。闻着马肉的血味,东江镇军民士气越发的高涨,黄龙振臂高呼:“打下盖州,敞开吃肉!”
几万东江镇军民齐声高呼:“打下盖州,敞开吃肉!”
“打下盖州,敞开吃肉!”
隆隆炮声再度响起,炮火变得更加密集、猛烈。等一段城墙的城垛被破坏得差不多后,上千名弩兵越众而出,顶着盖州城头射来的炮弹挺进到离城墙仅七十米处,擎起强弩朝着城墙上的后金士兵怒射,在他们的掩护下,数千东江镇军民手持刀
盾,抬着云梯前仆后继的冲向城墙,一架架云梯迅速架起,成串的士兵蚂蚁似的往上爬。后金士兵用石块、滚木、灰瓶拼命攻击着登城的明军士兵,而明军弩兵也在拼命射击试图压制他们的火力,失去了城垛的保护,敢于探出身体去攻击去云梯上的明军士兵的家伙几乎无法在强弩攒射下幸免,带着深深扎入他们身体的弩箭惨叫着往下掉。被城墙上倾泄下来的石块擂木击中的明军士兵同样惨叫着往下掉,城墙脚下尸体很快就叠起了好几层。但明军将士完全疯狂了,在数万同僚和辽民的助威声中一波接着一波往上涌,从云梯上掉下来的死了就死了,没死的活动一下手脚继续往上爬,那场面只能用“壮丽”来形容。很快,人流便漫上了这道城墙,与建奴展开异常惨烈的肉搏。守城的后金士兵惊恐的发现,往日连饭都吃不饱的东江镇叫花子如今已经鸟枪换炮了,用上了一种前阔后窄、背厚刃薄的直刀,斩切力极为惊人,砍到头上往往是连同头盔一起将整个脑袋劈开!手持这种直刀的东江镇士兵的武艺和体力跟后金武士相比都有不小的差距,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把手里的破烂一扔,捡起糊满鲜血的直刀又嗷嗷叫的冲上来,仅几百人的后金武士哪里招架得住…
崇祯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东江镇经过三日苦战,攻克盖州,一把火将盖州烧成了白地。此役东江镇斩首三百二十余级,自身伤亡三倍于后金,但他们赢了。在明亡清兴那一系列尸山血海的战役中,盖州之战并不显眼,但是却在后金尚在流血
的伤口撒了浓浓一把盐。后金在大凌河战役中伤亡太大,整整一年都在舔伤口,试图休养生息,积聚力量,辽东迎来了难得的平静,然而,这种平静的局面被东江镇给打破了,东江镇用那几百颗血淋淋的首级告诉后金:想休养生息?做梦!有我们在,你们就别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