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被布鲁斯严厉地教训过之后,提姆最终还是拿到了蝙蝠洞中被布鲁斯一直牢牢封存过的那份“凤凰涅槃”的资料。
他一夜未睡,守在电脑前,坚持将那份资料从头到尾看完,终于彻底明白了尤朵拉口中轻描淡写的涅槃究竟是怎么样残酷的过程。
布鲁斯的资料非常详细,从他们炸毁虫洞的整个计划,再到超人中途遇阻、尤朵拉前去支援……最后,在超人回来的时候,他抱着小姑娘冷冰冰的尸体。
资料上详细地描述了尤朵拉究竟受到了怎样的致命重伤,甚至是附带有女孩躺在医疗室内那副狰狞狼藉的模样。
提姆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坚持着看完那份资料的,但是在了解到凤凰涅槃重生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之后,那些曾经死死压在心底的可怕想法,又再度不可控制地浮现出来。
他真的太弱了,弱小到甚至让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这种状态。
就像特里.法尔科内说的那样,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失手被擒,尤朵拉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踏进法尔科内家族的领地,也绝不会在那之后受到那么多折磨和委屈。
而这个失手,他本来就应该承担大部分的责任。
是他情报搜集失误,是他制定计划不充分,是他没有事先考虑周全,是他没有提前对尤朵拉示警。
特里.法尔科内一眼就看出了他对小姑娘的情感,出于报复,他用那种手段,当着尤朵拉的面来折辱他。
……他成功了一半。
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视如珍宝的女孩面前被迫下跪,当着她的面被对手踩在脚下,被肆无忌惮地贬低和嘲笑,本来就是一件极为耻辱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还会对女孩心存妄念。
而提姆之所以还没有被完全打倒,是因为他爱着的人是尤朵拉,是那个从来没有过放弃的念头、从来不曾停止过努力的小太阳。
因为是她,所以一切的自暴自弃都是可笑的,只要她还在,提姆.德雷克就永远不会堕落沉沦。
可是,尤朵拉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死去过一次了。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憎恶我自己的无能,朵拉。”
将尤朵拉紧紧嵌入怀中,一点都舍不得放开她,提姆苦笑起来。
“换句话来说,在那个时候,如果我能像你那样,如果我当时再小心谨慎一点,如果我的能力再突出一点,如果我有资格参与这场大战的正面战场——”
“这件事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尤朵拉终于冷静下来,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提姆的设想,反手抱住提姆,闷闷地道,“你这样说,不是把克拉克、布鲁斯他们都骂进去了吗?”
如果当时的提姆也在现场,除了担任布鲁斯的助手,并亲眼见证她的死亡之外,也没有任何办法啊。
“我总会变得比他们更强大。”
提姆抿了抿嘴,淡淡地道,“像夜翼那样,成为一个独立的超级英雄只是第一步。”
不是生气,也不是冷战,更不是什么不告而别。
他脸色难看心情焦虑,是因为他在自责。
他这段时间忙忙碌碌没时间负责尤朵拉,是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哥谭,所以得提前将所有工作交接给管理团队。
他突然改变训练场和作息时间,是因为他新增了无数个危险的训练项目,并逐渐朝着蝙蝠侠的标准靠拢。
他想变得更强大,他想成为一个独立的英雄。
诚然,现在的尤朵拉有了露西加持之后,压根就不在乎他的那点保护,可是他还是想这样做。
或许,他拼尽一辈子的努力和拼搏,都抵不过全知全能的神明的一个念头,他也不在乎。
他就是想保护她,他就是想对她好,他就是……爱她。
摊上懵懵懂懂的尤朵拉,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受着。
提姆的种种解释,尤朵拉一个字也不信。
“你骗谁啊!?”
她一抹眼泪,气呼呼地控诉:
“别说什么训练场换了、提前交接工作什么的……如果你真的没有半点疏远我的意思,你是提姆.德雷克!只要你想,你明明有很多种办法和我说话交谈——之前七天里你明明就是生气不理我,用各种办法疏远我!”
提姆:…………
他扭过头,无奈地道:“……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讨论,好吗?”
“明天讨论?”
尤朵拉气不打一处来,她挣扎着从提姆的怀里探出头,就想把腿抬起来,从提姆的怀里跳出来,
“你是不是又想糊弄我,然后明天一走了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天中午十一点的飞机!”
“朵拉——!”
感觉到某个部位被女孩重重剐蹭,提姆倒抽一口气,他猛地把小姑娘重新按在怀里,几乎要在哀求小姑娘:
“我发誓,我没有不理你,更不存在什么疏远你——该死的!”
话说到一半,提姆全身陡然一颤,周身上下的毛孔瞬间炸开来,原本就紧绷得如同琴弦般的神经再度遭到了强力的撞击,他闷哼一声,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
在提姆的怀里蹭来蹭去了半天,尤朵拉总算是抽出了双腿。
因为提姆一直压着她不准她下去,她干脆在提姆的腿上转了个圈,和提姆面对面之后,重新坐在了对方的腿上,两只膝盖分别跪在两边的床铺上。
在女孩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下,黑发青年只觉得一股邪火熊熊窜起来,火一般的炽热席卷了他,让他全身上下都开始冒汗。
同样是疏远,同样是远离,尤朵拉有多难过,提姆就有多难过。
除此之外,除开难过之外,更多的,还是心头越来越压抑不住的欲-念。
整整七天。
提姆已经一连忍耐了七天。
从那天晚上开始,从把尤朵拉粗鲁地抱在怀里,差点扒光她开始,提姆就如同第一次尝到血腥味的野兽一般,再也没办法控制住了。
除开第一天晚上睡不着之外,从第二天开始,从盛怒中慢慢回过神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天晚上他到底对尤朵拉做了什么。
仅仅只是如此,在接下来的六天内,他每天晚上都在做着同样一个梦。
在梦中,他就将尤朵拉压在身后的这张床上,亲吻、啃噬、像野兽一般贪婪又珍重地吞吃入腹。
月光下,女孩呜呜咽咽的哭声细细碎碎的,她睁着那双带着水光的琥珀色眼睛,藏在被褥中,怯怯地看着他。
……一连六天,直至今天早上,提姆都得早早爬起来洗裤子,睡前一个冷水澡,早起再一个冷水澡。
这才是他不得不疏远尤朵拉的终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