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搭乘电梯到12层，找到1205号。

钟亚楠抬手准备敲门。

我惊讶地发现门框有条缝隙，不由伸手去推门，门果然是虚掩的。

一种源自内心的紧张力量促使我将门完全推开，进入我视野的是两行刺眼的血足迹，从卧室门口到玄关消失。

“张云茜…”我吃力地喊了声。

我感到背脊一阵刺骨的寒意，双手也在不听使唤地颤抖。我张了张嘴，用自己那粗哑的嗓音继续喊，“张云茜，张云茜，何莉，我是宋修言。”

钟亚楠进屋，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血足迹，走到卧室门口突然站定脚步，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给李小牧打电话，“李小牧，出命案了，斜华路蜜园小区13栋1205号。”

我嗓子哽塞，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钟亚楠扭头对我说，“她死了。”语气沉重。

听到如此遗憾的死亡宣布，我头皮一阵发麻，捂着眼睛欲哭无泪。复杂的情绪交织，更多的是自责。

我明知道天上人间幕后黑暗，案情凶险，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保护这个女人。

她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在惨烈中死去。

“凶手一定还在附近。”钟亚楠冲出来，先在12层的走廊清查，然后顺着楼梯通道追下去。二十分钟后，又通过电梯返回来。

看样子，凶手早就逃得没影了。

我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进去，直到李小牧和法医相继赶来，我也没有进案发现场看一眼。

“从死者出血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不到一个小时。”舒谨告诉钟亚楠。

两人就站在玄关的位置，他们的对话我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小时，差不多是我跟钟亚楠赶到小区的时间。如果我们不在楼下耽误，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场凶杀。

“从现场的情况分析，凶手是和平进来的。地板上的血足迹显示，凶手当时穿了鞋套，足长25.6，足宽10.3，判断嫌疑人的身高在170公分左右。”

初步尸检结束，李小牧让两个人把何莉的尸体抬出去。

遗体就从我身边经过，用一块白布裹盖着，轮廓笔直地躺在担架上被抬走。

“嘿，嘿…”我捏着喉咙喊出声，实在没有办法去喊那个名字。

“宋律师，人已经死了，节哀。”舒谨扶住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