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断手机,紧急下楼,又拨通公司同事田文惠的电话。
田文惠好像还没起床,她迷迷糊糊地说:“宋律师,还没上班呢,我不知道佳佳在哪。”
和田文惠通完电话,我又赶紧联系白静雪。
奇怪的是电话明明被人接听了,但是迟迟不见对方说话。
“喂,静雪,汤佳佳在你那吗?她昨天晚上有没有去找过你?喂,喂?”
等我把手机拿离耳朵查看,才发现通话结束。
我想汤佳佳一定在家里,昨晚通话的时候,我是说过让她在家里等着。
从我家到汤佳佳居住的地方,是要从南巷巷子口经过的。
我始终不愿意将巷子口那个死亡的人跟汤佳佳联系在一起,甚至经过的时候都不愿意往那边看一眼,我直接绕过那块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地域。
可是我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定在原地,背后的议论在耳边飘浮,我突然有种返回那个现场的冲动。
我拨开人群站在离尸体最近的地方。
死者是趴在地上的,赤裸着双脚正对着我。头被一件薄薄的外套盖住,身上的t恤沾满了血渍和泥浆。双手断裂,一双脚趾头被踩烂,这个人应该是被活活打死的。
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她一定与我无关。
我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有着常人一样的愤怒和惋惜。
但我不会因为这种血腥悲惨的场面做过多的停留,当我转身以为离开的时候,我却意外被地上一件小小的东西牵住了双脚。
我的视线从不经意的越过又慢慢扯回到那个泥浆里的饰物上。
那应该是一个钥匙扣,一个长着长耳朵小动物形象的钥匙扣。
它的颜色已经分辨不清,落在泥浆里,黑乎乎的。
心突然空了,耳边的声音凝固在腥臭味的空气里,只看到一张张陌生的脸指着尸体却听不见他们议论的言辞。
我的背脊骨发寒,双手颤抖不定,嘴巴干涩,喉咙像卡了块锋利的石头,我叫喊不出声,连移动脚步的动作都很艰难。
我走过去,屈膝蹲在地上,伸手把它从污泥堆里捡起来,褪去上面的泥巴,展现在淡淡阳光下的是一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兔子。
此时大脑不由闪过汤佳佳的话:“那就叫一修吧,佳佳和一修,佳佳是你的,一修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