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瞅了他一眼。
这时候有人叫程让过去解说,他应了一声,转而对江乘说:“哥,你陪学姐转转聊聊天,我过去一会儿。”
江乘:“……”
好容易进来了为什么还要聊?
“那走吧江乘。”温娜走在前面,一边看泥塑一边说,“别说,还有模有样的……诶,你看那个泥娃娃,我怎么看着眼熟?”
江乘跟在后面看了眼,那娃娃是个露着肚皮,脑袋顶一撮毛还傻笑的胖娃娃,嘴巴像盆,嘴唇像香肠,没看出哪里眼熟,只看出来它很傻。
“这一排娃娃是粘起来的么?”温娜站在玻璃柜前仔细看,“这么看着还挺有范儿的,比我想象中好诶。”
这一排应该就是被高辉打碎的那些,江乘看见了那只“驴眼”,拼起来之后倒是还行,细节造型也不错,除了丑点。
“啊,”温娜忽然恍然大悟地看看江乘,再看看那排泥娃娃,说不上为什么她觉得这些泥塑跟江乘似乎有那么点神似,但这话又不好当人面说,听着跟骂人似的,“……你看它们的神韵是不是还不错?乍看可能有点抽象,但仔细看还挺有意思的。”
江乘仔细看了看,依然觉得丑。
温娜看江乘那表情就知道他没get到,笑起来,“你们理工男审美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吧?”
“理工男跟理工女有区别?”
“有啊,这不是跨越性别了么,女性比较容易get萌点,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程同学的创作,他内心肯定很丰富。”
丰富么,江乘想了想,套路是挺丰富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娜的点评,江乘后面倒是慢慢看出了一些意思,忽然觉得他对程小白的内心似乎是不那么了解的。他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年前,一个不知道烦人为何物的小屁孩,总觉得他老也长不大,没心没肺的也不会有什么深刻思想。
可一个经历过青春期的二十多岁的老男孩,岁月怎么可能没在他心里留点痕迹呢。长大了的男孩子,哭和笑都有它的意义,就像这些看似夸张的泥娃娃,它们不会是凭空捏出来的,它们既然有了人型,就会承载制造者的喜怒哀乐,就等于有了灵魂。
啊,现在再想程小白以前开玩笑似的说——泥塑是我的灵魂,似乎确实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