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披着一条半人马座的羊毛毯,喝着机器人旺德福端来的热牛奶,看着指挥室里部署飞行的圣汀王子殿下,谢欣然才依稀找回了一丝真实感。

她的大姨妈已经走了,所有很多细节可以静下心来细细思考了。难怪她之前觐见王储的时候觉得他身上的味道似曾相识,因为那原本就是家里木地板的味道。

难怪机器人旺德福知道粉红豹的开舱密码,怕是它没少帮着尊贵的王储殿下代驾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曾经在机舱里闻到了烟味,传说中在星战实练中花了十五分钟吸烟的人不就是尊贵的王储殿下么。

难怪哒呢兽这些天变得猖狂起来了,原来是有银河霸主罩着呢。钢男爸爸说圣汀王子也有一只黄色的哒呢兽的时候,她就应该察觉到的。毕竟银河系里除了她自己,基本上找不到第二个对皮卡丘有执念的人……

好了,现在好了,圣丁变圣汀了。

她还不能怪圣汀欺骗自己是圣丁,因为圣丁说了自己是圣汀,但她就是不相信圣丁是圣汀。现在搞得圣丁变圣汀了,那她过去的情感是付诸了圣丁还是圣汀呢?

她隐隐猜到克丽丝女帝为什么要送来蓝澄陛下的手札了。她现在的处境和当年的蓝澄陛下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蓝澄陛下以为自己爱上的是真人,而她以为自己爱上的是克隆人。

虽然中间隔着一代了,但是谢欣然依然将老祖宗的光辉传统发扬光大了。

钢男大校披着一条羊毛毯坐到了女儿身旁,担忧道:“欣然,你之前得罪了圣汀王子吗?”

谢欣然痛苦得挠了挠头:“爸爸,你先让我静静吧。”

“钢男大校,”旺德福适时走进了房间,将一脸担忧的钢男大校给叫了出去:“医疗舱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钢男大校依依不舍得跟着旺德福走了,紧跟着圣汀就拿着一叠冰洁丝布走进了休息室里。

“脱衣服。”圣汀反手就关上了休息室的门,语气听起来相当的不客气。

好了,是原汁原味的圣丁没错了。

谢欣然捂住了自己的脸,始终不想面对圣丁是圣汀这件事。

圣汀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一边用冰洁丝布裹上了镇痛的冰块,一边下令道:“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谢欣然瞬间不争气得哭了出来,瘦弱的肩膀跟着一抽一抽的。眼泪水不断得从她的眼角滑落,沿着五指的缝隙滴滴答答得砸落在了裤腿上。

圣汀什么脾气都没有了,熟练得将哭泣的姑娘抱进了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

谢欣然整个人哭得更大声了:“丁丁……”

“我错了,是我错了。”圣汀真是快丧失底线这种东西了。明明他是过来问责的,结果见面没两秒就变成了认错的人。

谢欣然勉强停止了哭泣,任由着冰凉的毛巾擦过她的眼睛、鼻子、下巴,直至泪水滑过的脖颈,然后她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衣服脱下来吧,我看看有没有什么伤痕。”

谢欣然:“……”真是,换了个名字也不换人设啊。

圣汀显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抓着她防护服上面的拉链头就要往下拉,谢欣然十分警觉得抱住了自己,红着脸道:“我自己来!”

自己来就自己来么,圣汀往旁边坐了坐,看着她一点点得卷起了身上的衣袖,露出一片傲雪欺霜的瓷白肌肤:“那,我的胳膊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