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彼此盯着彼此,冷汗从墨容轩额头上冒出,他端着酒杯手也微微颤抖。
酒杯缓缓地移到了他唇边,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这一杯喝下去,他肯定会倒下,到时候更没人能压制得住风藜彰,但如果他不喝话……
墨容轩抬眼看了一眼对面风藜彰。
风藜彰漆黑眼眸一如既往寒气逼人,不带一点儿温度,就好像冷血猎手已经死死盯住了猎物,杀气凛然。
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墨容轩身上,哪怕是冷慕彤到了身边,都没有挪动过。
墨容轩不由得疑惑了,自己身上有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骇人地盯着自己……
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
“小章,你……你没事吧?”冷慕彤从背后轻轻地拍了一下风藜彰肩膀,就听“砰”一声,高楼大厦瞬间倾颓,风藜彰直直地,冲着满桌子残羹剩饭,倒了下去。
“呀!”冷慕彤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带着风藜彰一起向边上倒去,这才避免了风大少爷直接把脸砸进汤盆中。
冷慕彤一屁股落在地上,摔得她七荤八素。但她顾不上屁股上痛,急忙看向自己怀里风藜彰,轻轻地拍着他脸:“小章?你怎么了?你醒醒……”
然而风藜彰却毫无动静,紧紧闭着双眼。
“别担心,”这时候,墨老爷子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笑呵呵地道,“他只是喝醉了。”
“砰”!又是一声,墨家小辈中最后一个战士,在听说了这句话后,也终于放下了包袱,安稳地醉倒,滚到了地上。
饭后,墨家婶婶带着女佣在厨房收拾着,墨远明和墨远清则陪着老爷子去客厅里手谈几局。
墨家兄弟们,都交给了一直没有参加角逐因而还站着墨容廊和装死被识破墨容楼。
冷慕彤则负责照顾醉得不省人事风藜彰。
看风藜彰这模样,八成早就被兄弟几个醉翻了,只不过出于面子,他一直勉强用意志力支撑着自己身体,大脑早就一团浆糊了。
所以乍一听到冷慕彤呼唤,他那根紧绷着弦顿时崩断了,整个人也就直接陷入了沉眠。
墨家佣人将风藜彰送到了客房,放在了柔软干净床铺上。
冷慕彤打来了热水,浸了一条毛巾,打算给风藜彰擦拭一下身子。
此时风藜彰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睡美人,安静地睡着。原本宛如白玉肌肤,此时泛着淡淡粉色,透着晶莹光芒。狭长双眸紧闭着,纤长睫毛在温暖灯光下,投下了细微剪影。形状完美双唇此时染上了一抹血色,红润,诱人……
从未见过这么秀色可餐小章,冷慕彤贼心怦怦直跳。
擦拭完对方那张精致绝伦脸后,冷慕彤视线渐渐往下移动。
削尖下巴下,是修长脖子,只是半截深藏在那被扣得严严实实白衬衫里,若要擦拭,必须得……
“我只是要帮你擦一擦啊,没想别……河蟹大神别和谐我……”冷慕彤低声喃喃,犹豫着伸出手去,轻轻地解开了风藜彰衣领上纽扣。
可她越是这么念叨,就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古装剧里登徒子,正打算轻薄良家小女子。
纽扣被一颗颗拧开,衬衫向着两边滑落,露出不可描述部位实在是出人意料。
这风小章平日看着瘦弱,没想到衣服下面竟然这般有料!不是说脖子以下部位是不可以描述吗,为什么这剧本里人物还能有这么劲爆身材?
冷慕彤脸皮发烫,饶是她演了这么多年戏,见惯了各种花美男,也从未见过这么一具线条完美、仿佛充满了力量身体。
更何况,这身体主人还有着一张美貌绝伦,精致无比脸庞……
冷慕彤心猿意马,将手中毛巾轻轻敷在风藜彰下巴上,然后顺着那优美弧线向下……
“以下部位不可描述,以下部位不可描述!”一边擦拭不可描述地方,她一边默念着,力道轻得宛如隔靴搔痒、羽毛滑过,挠得风藜彰眉毛不可抗拒地皱了起来。
“以下……啊!”突然,一只大手盘上冷慕彤脖子,直接将她往下一拉……
于是冷慕彤滚烫脸,便贴在了风藜彰身上,贴在了他温热皮肤上。
“扑通扑通”,心脏跳动得剧烈,仿佛有几千只小鹿在s热锅上蚂蚁,到处乱撞。冷慕彤大气不敢出,微微仰起头来,便看见风藜彰一脸平静睡颜。
偷偷亲一口话……他不会醒来吧?
冷慕彤色心壮胆,身子前倾,凑到了风藜彰面前。
距离一点点缩短,心脏跳动一点点加剧,冷慕彤脸也一点点变得更红……直到两人唇近在咫尺,就差最后那1厘米时……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同时传来,还有墨远明清冷声音:“彤彤,你在里面吗?”
冷慕彤“噌”地一下挣脱出风藜彰怀抱,坐直了身子。
风藜彰仿佛感觉到怀中温暖柔软之物不见了,一个侧翻,便抱紧了旁边靠枕,依然沉沉地睡着。
“彤彤,不早了,你快点出来吧。”墨远明皱着眉,不安地敲打着门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能让这位老父亲放得下心来?更不用说,那个男人可不是一只家养猪,而是一只可怕豪猪!
在没获得他认可之前,他绝对不会给风藜彰一丝拱白菜机会!
就在墨远明打算第三次敲响门板时候,门终于被打开了。
冷慕彤端着一盆热水,脸颊通红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彤彤……”墨远明看着女儿这幅样子,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那小子对你做什么了?你脸为什么……”
“没有!”冷慕彤急忙道,然后端着脸盆就往楼下跑,含糊不清地道,“爸爸,不早了,我我我先回房了。”
她压根儿没有脸去面对自家老爸,墨家老爸一定不会相信,刚刚小章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她想要对小章做点什么!
看着冷慕彤一路慌慌张张地样子,墨远明脸色一沉,推门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得死沉风藜彰。
看样子,风藜彰确是醉得不省人事,不像是墨容楼那样装出来。
“算你走运。”墨远明目光幽暗,冷哼了一声,重新带上了屋门。
风藜彰一夜好梦,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甚至有些大脑当机。
这是……墨家?自己在这里留宿了?怎么回事?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和墨家几个兄弟你来我往喝酒时,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被放到床上,一无所知。
另外,没有人帮他换衣服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衬衫大敞着,衣冠不整,若不是这屋子里有暖气,他恐怕得冻死!
不一会儿,女佣送来了一套干净衬衣,风藜彰洗了一个澡,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后,才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墨家人面前。
墨家几个兄弟见到他时候,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他们总算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也明白为什么风藜彰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风家权利全盘过渡到自己身上,还把几个叔叔压制得死死。
这位仁兄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那眼神,虽然平淡,但总显得杀气腾腾,仿佛要拼命!
墨老爷子看见风藜彰,倒是一脸慈祥笑容,乐呵呵地夸了他好几句,还不忘塞了一个大红包给他。
这一下,墨家兄弟几个看风藜彰目光就更加不善了。
好小子,竟然先把爷爷给拿下了!这岂不是在向他们宣告,他必将抢走他们唯一妹妹?这怎么可以!
“小子,会下象棋吗?”墨远明也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加上昨晚所见,老父亲心里一口气怎么也抹不下去,于是也没什么好语气,冷冷地问道。
“略懂一些皮毛。”风藜彰谦虚地回答。
“过来,坐这儿吧。”墨远明招呼了一声,翻开了桌案,露出了画着棋纸那一面,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我让你一个炮!”墨远明道,把自己那枚黑色炮给拿了下去。
风藜彰也不推辞,摆好了棋子后,笑道:“那就让伯父先走第一步吧。”
“哼。”墨远明冷哼了一声,同样不客气,直接排兵布阵,一炮杀入正中,瞄准了对面中卒,“炮轰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太过优秀了也不好啊,臭小子!不怕被集火吗?
风藜彰淡然一笑,飞马而跃,啪嗒一下跳到前方,隐于中卒之侧:“敢来,便试试。”
“难到就你有马?”墨远明冷笑,添上一马,“千军万马压过阵,看你如何保得了帅?”
风藜彰从容地横车一扫:“兵来将挡,所有棋子,皆可用来保她。”
“这些杂兵可不少,总会有个疏忽大意时候吧。”墨远明拱卒一步,风藜彰未加理睬,反而动了另一边炮,“那就干脆杀进老巢,连锅端起。”
“想连锅端我底可没那么容易!”墨远明目光中冷峻稍稍有所缓和,执起自己“马”,顶着前方兵卒。
风藜彰眼中寒芒一闪,战车滚滚碾压而上,大举进攻到楚河汉界,眼看就要杀过阵去,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