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米糠怎么啦?

“那,那个,不是猪吃的玩意么?”

看着面前人还嘟囔着不满,李全发急了,站起来只差没有点着粟喜多的脑门数落。

“嘿!我说好你个粟喜多,你是好日子过久了,忘记了以前的什么样的年月,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吧?

也就是眼下国家好,政策好,要是放在解放前,不要说吃米糠,就是吃草,那还得看地主老爷的脸色呢!

吃米糠怎么啦?啊?我就问你,吃米糠怎么啦?”

吃米糠是不怎么啦,可有本事,你自己倒是带头吃,回头别家去开小灶呀!粟喜多被数落的心里也窝火,忍不住的就暗地嘀咕不满。

当然了,这个话,让他眼下当面说,他却是不敢的,可见李全发积威已深。

“我这不是说,即便春耕春种给大家吃米糠,队里也没人说什么,可将来的秋收呢?队上的米糠可顶不到秋收啊!再说了,以往春耕秋收,大家除了家里吃的,队上都是准备大米干饭,再不济也是红薯大米干饭的,眼下给他们吃米糠……”

李全发看着粟喜多一副难为死他的表情,他瞪着这个不省事的会计。

“你真是蠢到家了!回头队上鸡鸭生的蛋,你少搂点往家去,全都积攒着卖了换成钱,再不济把那些不生蛋,还白吃粮食的老鸡老鸭给一并处理了,都换成票子,我们拿着钱,到县里想想办法,换成陈粮回来,怎么滴也能顶过春种秋收吧?”

这倒是个办法,粟喜多听的连连点头,全然无视了最前头,李全发这个老货,说他暗自搂蛋的事情。

在他看来,反正往自己家搂蛋的人也不止他一个,大队上这么多干部,这事情谁没沾过?他们啊,都是张三跟李四,谁也崩说谁。

“是是是,全发叔,还是您老有能耐。”

有了解决的办法,只要不暴露自己,不拿自己去顶锅,拍马屁而已,他不介意处处恭维眼前的老货。

“那全发叔,您忙您的,我这就下去统计下鸡鸭鹅,还有蛋,看看能拿出去多少换粮。”说着,粟喜多一副不想多呆的姿态,急忙转身要走。

而李全发,看着粟喜多又恢复成了先前那唯诺的模样,而且是得了主意,就闪人的卸磨杀驴的架势,他扯嘴冷笑,心里多少也明白人的现实。

三合团里的人,自己跟他们生活了几十年,自然知道,这群人都是个什么样的脾性,自己也怕把队里的人给饿死,更怕底下这群闹包有人闹事。

想了想,李全发心里又来了个主意。

眼看着粟喜多一只脚就要踏出门的时候,李全发又喊住了他。

“你等等,喜多啊,既然米糠什么的也不多了,队上养的那些个猪,看样子能卖的就卖了吧。

最后留一头,嗯,就留从你族兄粟喜召家里收来的那头老母猪,等春种的时候,在大食堂杀了,给大家炖肉吃,好好安抚安抚大家,做工作嘛,你得懂得张弛有度,有奖有罚!”

李全发想的也简单,眼下队上又是卖鸡、卖鸭、卖蛋、卖猪的,下头有心人肯定会关心,为了事情不出岔子,他并不介意牺牲一头老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