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动物油脂特有的香气溢满整个房间,惹得火塘边乖巧帮着填柴火的毛毛,不停的吸着他的小鼻子,小嘴巴不停的干咽着口水时。
粟米好笑的往油里撒了一小撮盐,然后拿了两个星网里买的鸡蛋敲开,分别煎了两个太阳蛋。
把嫩嫩的太阳蛋盛到碗里,借着锅里剩下的油,粟米把早就准备好的葱花撒到锅里炝锅。
待到小葱的香味被激发出来,翠绿的葱花微微发黄后,粟米舀了一舀子的热水倒入锅中。
待到水开,粟米拿出一挂面,下了一子进去,估摸着够自己与毛毛饱餐一顿的份量后,粟米收回挂面。
用筷子快速的撩起面条,使其预冷变的有劲道,煮了会会,粟米加了半舀子的凉水,然后盖上锅盖,任其炖煮。
趁着这个时间,粟米到门后的腌菜缸里,夹了一碗红彤彤的酸萝卜出来,想了想,到小碗柜的下层,掏出奶奶给自己做的霉豆腐罐子,夹了一块色泽红亮的豆腐乳到碗里。
等把罐子坛子复位,端着装了酸萝卜与霉豆腐的碗回到火塘边,锅里的面条也煮好了。
揭开盖子,撒上适量的盐,再把刚刚砧板上剩下的一半碧绿葱花撒到锅里,粟米手脚麻利的把还燃烧着的柴火退出锅外,埋到草木灰里。
给弟弟盛了一碗面,上面盖上一个太阳煎蛋,加上两片小家伙也超级爱吃的酸萝卜,粟米同样也给自己来了一份,姐弟俩的晚餐就算得了。
唏哩呼噜的吃完面,粟米洗了碗,最后想想,带上了一大捆新鲜的蕨菜,粟米牵着弟弟就往村长家去。
粟米跟毛毛到的时候,村长正坐在火塘边,吃着炒花生米,咪着小酒,模样好不快活惬意呢。
跟这位村长接触了如此久的时光,粟米哪能不知道,这位村长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先把手里一大把足有三四斤的新鲜蕨菜,强硬的塞到给自己开院门的村长老婆手里。
“全奶奶,这是我跟弟弟去割牛草的时候打的蕨菜,我特意挑了些鲜嫩的给您跟全爷爷送来,是我的小小心意,权当谢谢全爷爷跟奶奶您二位对我们姐弟的照拂,全奶奶,您可千万要收下,别嫌弃。”
村长老婆接了蕨菜,听着粟米满口客气知礼的话,心里表示满意,面前也是笑意融融的模样。
“不嫌弃,不嫌弃,奶奶怎么会嫌弃?
前头我还琢磨着,等哪日有空了,我就上山去打点蕨菜回家,给你全爷爷炒一个尝尝鲜呢!
这不是前几天老下雨,我那老风湿又犯了,疼起来直要命的,没法上山去么?
你三个姑姑嫁的虽然不远,可各自有各自的活计也忙不开,也想不起来给我跟你全爷爷送点鲜野菜来,米妹几啊,这蕨菜好,我跟你全爷爷都爱吃!”
人老了,特别的膝下无儿子,三个女儿都嫁出去成了人家家的,又不能经常回娘家的情况下,老太太话就多了,爱唠叨了不少。
逮着个人,就喜欢絮絮叨叨的说半天,连对象是粟米这样一个小毛孩,对方也依然如故。
还是火塘边咪完一口小酒的李全发见了,面色不愉的瞪了眼唠叨的自家老太婆,嘴里训斥着。
“好了,好了,逮着个人就喜欢瞎叨叨,你没看见天都要黑了啊?家里的鸡都关好了没?赶紧忙你的去,别在这杵着,看的我脑门疼……”
李胜利不留情面的训斥,让梅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不过可能是几十年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丈夫的缘故,老太太嘴巴嗫嚅了一下,最后对着粟米笑笑,抱着怀里的蕨菜,从架子上拿了个簸箕,人就往灶房外头走,看样子是清理蕨菜去了。
等老太太出去后,咽下嘴里花生米的李全发笑看着粟米。
对于这对背后站着县里大领导的姐弟,李全发自来都是客气的很。
之间村长笑的跟狼外婆一样,眼里闪着光,嘴上却带着异样亲昵的假意数落。
“米妹几,你来就来,别总给爷爷带东西,你全爷爷家什么都不缺,你带着毛毛经常来看全爷爷,全爷爷就领你的情了。”
粟米哪里不知道面前人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人?
他嘴上说的再好听,自己该做的还得做,该表现的还得表现,面上傻呵呵的笑着也不吭声。
还是村长挑眉,又咪了口小酒后问起,“你这孩子!傻乐个什么劲?说吧,这么晚了还来找爷爷,你是有什么事吗?”
粟米等的就是对方的主动询问,李全发的话音才落下,粟米才故意搅着衣角,眼带期盼的看着李全发。
“全爷爷,今天下午开会,您不是说,团子里每个人都必须交十斤铁支援大炼钢么?我跟毛毛没铁,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不会是这臭丫头特意找上门来,让自己免了他们要交的份量吧?
讲真,其实免是可以免的,但是眼下他不好开这个头呀,他还指望着自己能靠着这次大炼钢的事情,再夺一个先进呢!
可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心里想着,李全发的脸上就有些难看。
粟米见了,忙就慌忙的摆着小手,急急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全爷爷,我就是想跟你请个假,明天我想去县里找我干爸,准备让他帮我弄点铁来交任务,我,我跟毛毛没有二十斤……”
开玩笑,要真让这位心机深沉的村长给自己免了任务,将来他还指不定要拿什么事情,去找她干爸办呢!
她又不傻!
“额,你这孩子,我还当是有什么大事呢,原来就是请假呀。
成啊,爷爷给你批假,一天够不够?不够的话就两天,没事的,割牛草跟放鸭子,爷爷都会安排人去做的,你放心去。”
一口气应下粟米的请求,想了想,李全发又笑眯眯的补充了一句。
“另外,既然米妹几你都上门来说了,全爷爷也知道你的难处,这样吧,看在你跟毛毛年纪都小,连养活自己都困难,也实在拿不出二十斤铁的情况下,也有主做给你免掉一半,你跟毛毛一共交十斤就行。”
这样的话,即便小丫头去县里找李科长要铁了,即便李科长心里不快活,可是一户人家十斤铁,这可是乡里做出的决定,可不是他李全发做出的决定!
谁让小丫头单独立户成为一家了呢?她个户主,交十斤铁不是应当份的么?
粟米可不知道面前村长心里的千回百转,见他爽快的给自己批了假,粟米连连道谢。
“谢谢全爷爷,谢谢全爷爷,那您慢慢吃饭,我跟毛毛就回去了。”
“跟爷爷还说什么谢谢?小丫头,你跟毛毛吃过晚饭没?没吃的话,在全爷爷家吃点?”
“不了,不了,全爷爷,我跟弟弟吃过才来的,您慢慢吃,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跟毛毛家去了。”
开玩笑,跟他吃饭,自己肯定消化不良。
当初,要不是自己要靠着他给自己分家,得靠着他帮自己整理家园分配房子,当她乐意在他家住那几天呢!
回了家,把弟弟送进被窝睡觉,粟米却还没有上床睡。
先把钱叔叔特意给她换来的小闹钟定好时间,粟米轻点整理了一番戒指里的存货,把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归类好。
如腊好的野鸡、野兔放一堆;
烘干的鱼、虾,新鲜的泥鳅、黄鳝放一堆;
野菜野果放一堆;
灵米灵果放一堆;
清理好,规规矩矩的分门别类,等到了县城,她要拿,就能很快速很准确的拿出来了呀。
次日清晨,粟米准点醒来,收了闹钟,刷牙洗脸,领着弟弟熟门熟路的守在公路边,上车到站。
年前年后的,粟米常常往县里跑,搞的跟班车的孙阿姨还有伍大叔都熟悉他们的很。
从先前还坚持让他们的父母长辈来接,演变发展到如今,粟米都能领着毛毛,轻松自在的告别对方离开车站,足可见粟米到县城来的有多勤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干巴巴的,有些愁人……
进入灵感枯竭期的我……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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